叛逆

聪明一点，要是敢私自找男朋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咬着牙，告诫自己要忍耐。

她爸不知道大清已经亡了，也从来不懂尊重女性。跟他争辩这些根本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只要死赖着不认账，然后胡搅蛮缠一通就能达到目的。

可她爸还是当众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什么生女儿没用。

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还说她跟她妈一个样，神经兮兮的除了会花钱什么也不会。

幸亏她妈在另一个房间打麻将没听到，不然肯定又是一场世纪大闹剧。

宋雪瑶实在忍不住了，反唇相讥说：“你怎么不管管你自己？”

“我怎么了？！”她爸气急败坏地冲她喊。

“你自己是个什么道德水平？还好意思来要求我。我怎么了？我又没结婚！我想跟谁好跟谁好，你管不着！我就算死！也不会任由你摆布！”

她怕什么啊？二十多岁的人了，早就该说了。

最后她爸当众扇了她一巴掌，谈崩了。

但好消息是，她可以借着气头光明正大地‘离家出走’了。

她捂着脸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

也没哭，哭不出来。

因为她对她爸本来就没什么期待。

他那彬彬有礼讨人喜欢的一面，从来都不会留给妻女。

他对她们只有专横，并把她们当成自己的附属品。要求她们以他为天，但他自己又在外面花天酒地。

宋雪瑶唯有花光他的钱以报之。

武汉下雪了。

李焜在机场接到宋雪瑶的时候，天空中正飘下大片大片的雪花。

“你怎么穿这么少？”他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裹在她的呢子大衣外面。

“我去的时候只带了这一件厚衣服。”羽绒服上犹存着他的体温，她觉得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都得到了安抚。

“怎么这么傻。”他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另一只手把她揽进怀里。

他们上了出租车，宋雪瑶问：“我们去哪里？”

“我家。”

“啊？”去他家留宿？可是她完全没有准备要见他妈妈啊。

李焜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顾虑。

“放心吧，我妈今天不在。我外婆骨折住院了，我妈今天在医院照顾她。”

“哦。”宋雪瑶放下心来。“你外婆，要不要紧？”

“还好。她过年在家剁排骨，没剁两下就腰椎骨折了。”

“老人家是这样的，我外婆前段时间拎个开水瓶就把腰折了。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好。”

她抓起李焜的手放进羽绒服的口袋里，两人就这么十指交缠着靠在一起，身心俱疲的宋雪瑶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的，李焜在她脸上揉了一把说：“搓一搓不感冒。”

他家的房子和王泰隆家的房子差不多，是那种很老旧的居民楼。楼梯间曝露在户外，每家每户都把抽油烟机的管子直接对着过道排放。

地上，楼梯扶手上到处都油腻腻的。他们要上五楼，宋雪瑶的箱子很沉，但李焜二话不说就抗起来放到肩上。

他爱干净，不愿意让她箱子的轮子粘上油污，也怕她会嫌弃。

进了家门以后，温暖的室温让宋雪瑶放松了下来。

她换上了绒拖鞋，把羽绒服和大衣挂在门口的衣钩上，然后好奇地四处打量。

他家是简单的两室一厅，很小但是布置得很温馨。客厅还是榻榻米的，像日剧里的那种小蜗居。

李焜把热水递到她手上，两人围着暖桌坐下来。

气氛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得有点正式，像是在相亲。

他刚才上楼的时候还在想，一会儿要在玄关那里亲得她喘不过气来。可现在她人就坐在他面前，他居然有点…不敢造次？

“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他问。

“啊？”经他一问她才想起来，这一整天她只喝了饮料，肚子完全是空的，怪不得刚才下飞机冻得直发抖。

“我去给你煮面条。”

厨房里传来煎荷包蛋的香气，宋雪瑶这才觉出饿来。

她偷偷跑到‘厨师’背后去捣乱，从后面抱着他，对他娴熟的厨艺赞不绝口。

“这算什么，我可以做一桌子菜。下次找机会给你露一手。”

李焜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们已经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把亲她的事都抛诸脑后了，宁愿细细品味这份细水长流的‘婚感’。

一碗骨汤打底的面条端到了宋雪瑶的面前，面汤浓白，青葱翠绿，上面还盖着一个焦黄的荷包蛋。

宋雪瑶吃了一口，激动得差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