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了还能坐出租回家吗?
厉山陡峭,高耸入云,覆盖着阴森树木,山中怪石林立,巉岩突兀。
熹微晨光下,薄雾渐散,崎岖山林间正有一男一女在极速奔逃,惊起飞鸟无数。
“宋师兄,那蛊雕又要追来了,咱们快走!”女子狼狈惊呼,踮着脚急急飞掠。
“可……可凌知师妹怎么办?”男子犹豫着想要回头,却被女子生生拽住。
“别管她,蛊雕本就是冲着她去的!那凌氏孤女就是个害人精,再不走,咱们也要殒身在此!”
话毕,身后果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啸鸣。男子浑身一凛,冷汗涔涔,反握住女子的手,与其加速逃离。
“小丫头真是可怜,先前这二人有难你舍身相救,连灵剑被我震碎都不肯退,如今他们却弃你不顾。啧啧,仙门中人果真凉薄寡情!”
半空中,一只巨大的雕形怪物正振翅狂笑,昏黄兽眸里闪着阴寒冷光,戏谑地盯着下方巨石上那个快断了生息的少女。
少女一身白衣已被血水染透,半跪在岩石上,用一只残剑支撑着不肯倒下,单薄的身体随着山风摇摇欲坠,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残叶。
悬于空中的蛊雕一瞬不瞬的盯了她一会儿,兽眸微缩,忽的收起巨翅,在散落的金光中化作一潇洒的男子模样,手持一把金羽折扇,轻巧的落在了岩石上,缓声吐出口浊气。
“凌知啊凌知,本座苦等了你十八年,你可别这么容易就死了,不然到了你那未婚夫处,本座可不好交代!”
凌知刚有了一丝意识,听到的便是这句。
什么十八年?什么未婚夫?自己哪有那破玩意?
她头晕脑胀,有些不明所以。
可还没来得及细究,便觉身体被一股怪力卷起,又再次陷入昏迷。
此时旭日已升,清晖霞光普照大地,如先神般爱抚着人间的万物生灵。
~
凌知再度醒来时,只觉一阵阴冷,下意识缩紧身体。
可才轻轻一动,便觉浑身剧痛,四肢百骸如同被人拆解了一般,无一处安好。
她痛得直嘶气,再不敢动弹。周围一片黑暗,连身在何处都无法辨别。
“你家公子呢?”
还来不及细究,耳边忽然响起一男子略带愉悦的嗓音。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公子在飞水涧休憩,还请金堂主稍后。”
“不必了,我自去寻他,你们都退下吧!”
“……诺!”
听到男子霸道地驱散仆从,凌知呼吸一滞,这才恍惚记起:
自己好像是天一宗的剑修弟子,月余前随五位同门下山历练,路遇一只凶狠蛊雕掳走了同行的美貌师姐,她陪同急切的宋师兄去救人,谁知这二人却趁她抵御蛊雕的间隙相携而逃,留她独自对抗蛊雕,与其恶战数次直到灵剑破碎,再无还手之力后晕厥过去。
如今听这男子声音,便知正是那狡诈的蛊雕。
所以……现下这情形,她还没死而是被这蛊雕给虏了吗?
一念至此,凌知依旧浑浑噩噩,总感觉自己的记忆有种不真实的错乱感。
太阳穴突突跳着,四周安静至极,倏忽间,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
不!
不对!
她是叫凌知,可她不是什么剑修,而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三毕业生!
今天是蜀阳一中的毕业典礼,她到学校参加完典礼后便跟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了KTV聚会。大家都感叹着上大学后很难再有这样齐聚的机会,玩得便有些晚。
约莫晚上八点她才从KTV出来,想着顺路,就去隔壁商场买了妈妈最喜欢的糕点。
只是再从商场出来时,天色忽然就变了。
原本的璀璨的漫天星辰被厚厚的云层遮蔽,黑压压的罩下来,令人压抑。盛夏的热气向上蒸腾着,像是有什么浪潮即将翻涌而来……
妈妈也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知知,你那边的聚会结束了吗?我跟你妹妹刚到家,我看外头好像要下雨,要不你发个位置过来,妈妈去接你吧!”
声音微哑,带着愧疚。
她当然知道妈妈为什么打这个电话,本来答应要陪自己参加毕业典礼的,却又在最后关头爽约。
不过她都习惯了,在她们家,向来是天才妹妹的事比较重要。
小她三岁的妹妹凌欢今年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经参加过十几次国际竞赛和学术研讨会,拿奖无数,是万众瞩目的天才少女,是妈妈和继父的掌上明珠,也是她们全家的骄傲。
而她,凌欢的笨蛋姐姐,凌欢世界的背景板,自然是没啥值得关注的。
对于从小到大妈妈都只围着妹妹转这件事,她早就习以为常。想着没必要再让妈妈为自己这点小事费心,她拒绝得很干脆,表示自己都叫好车了,很快就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