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紧乱局造英雄,瘟疫闹缘又起红颜2
他极少以身上战场,却是读了万卷兵书。
黄廊有勇,带兵打仗算个好将,但他不擅部署谋略。此时在一堆折子里,有这么一封事无巨细的奶妈文:
如今我方暗存蓄力,敌方定有所察觉,加之此时各方集结,未免鱼龙混杂,将军应仔细盘查奸细,另派暗哨,保我方军事机密;
兵既要出,粮草先行。此间难保有富人不愿借粮,甚至有人借此炒弄市价。卑职建议,强制每户一人充军,朝廷粮草未到,若他们不借,其家人未上战场沦为饿殍概不负责。自然,此行人打仗安列在后,也不计入正式兵;
此外,战乱起,城内人惶,官差事忙,未免有人借此夺战争之利,搞强取豪夺事,城内固然也应设人手更替巡视;
……
战况方面,我方如今大部集结完毕,应主动出击,不可持久守城,一旦对方形成围剿之势,再难突破。这点将军理应知晓,敌人难免也会料到,因此在进攻途中应仔细注意敌军异动,当心陷阱…
当黄郎收到这封信时,才对李越这个人有了些见识,一查便知,此人正是李放之孙。
此时的李放还坐镇东北,父亲还在朝堂为官,上书呈谏,而三代李越,是最快驰援利州的一批人。黄廊不禁感叹,这李家人当真出豪杰。他自是多少知晓这些的,只是为这份爱国心而动容。
“将军。”
黄廊面目的柔和一下消隐了下去,“何事。”
……
书房外早些年甚至有蝈叫,如今硕秋不闻其鸣,却见成群大雁南飞。屋外寂静无声,屋内,士兵说完话,整个房间也鸦雀无声了。
黄廊的神色从震惊到愤怒,一拍桌案,案上的小地图也抖了三抖——利州所在的那块糙纸仿佛尤其稀薄,震晃了好几下。
大军集结,鱼龙混杂,兴许是不知哪些人,从哪个地儿带来晦气,惹了崇北县黄发垂髫一病不起。
起先或许是官兵先沾上,但这些人身强体壮,等到他们出现症状,体弱的人早就病恹恹了。
加之狂风四起,吹倒了旗帜。老百姓本就不愿打仗,更不愿打以少对多的仗,如今都在道“天意我方败局”,军心实属不稳。
“这件事陈辞周知道吗?”黄廊黑着脸沉声问。
有什么官儿比统领还大?自然是由朝廷任命的文臣大帅——大统领制。
虽然领兵打仗的是黄廊,但决定全局的还是这个文官。
士兵:“大帅知道。”
“他怎么说……?”黄廊躺在靠椅上,皱眉,闭目,拖着语调道。
“呃……大帅说,如今正值秋收,若此时挑起战乱,家中无壮丁理庄稼,断然影响冬日温饱,长此下去……民不聊天,别说向百姓借粮,只怕…人家自己都要饿死了。仗打到一半,铁定败下阵来。”他很聪明,因为陈辞周说这话的时候吹胡子瞪眼,好不生气,说的话自然也没什么礼数,小兵自然而然甩了那些不敬之辞。
“哼!”黄廊不屑冷哼,正要一股脑喷出些什么泄气的,瞥了一眼台下的小兵,吞了下去。
又张了张口,想说出换了一套的委婉说法。
但又吞了下去。
他看着小兵,又低头盯着地图上利州那块累卵,沉思良久,最后他心一横,站起身来。
“召集一队精锐,照看好大帅的家门,最近瘟疫四起,加之战局不稳,大帅乃我军中基,为了大帅安全,便尽量不使闲人进出。”
小兵默了几秒,黄廊阴翳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听明白了吗?”
“是!”
这个人跟在他身边已经两年了,又是照顾起居,又是传物报信。
他自然是明白的。
而等到像李越这样专程登门拜访的人上门,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越本想借着瘟疫的由头去看望一下这位大帅,想知道,在这两军大战之中,他的看法是如何。
结果提着鸡鸭鹅就被阻拦在外。
“最近瘟疫四起,加之两军开战,唯恐不法分子。为了保护大帅安全,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吃了个闭门羹,晚上李越就穿上一袭黑衣,偷偷摸摸溜了进来——他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但有一点得确认一下,大帅是死是活。
而且据他探子来报,说是有人靠着令牌出了城门,南下而去。
仗打起来了,即使人不愿离家、鸟不愿离巢,但为了这条命,还是不得不想尽办法远离纷争。
有人离城是正常的。但如今正是混局,也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的,万一放了个间谍进来,溜了个逃兵出去,那可是要负责任的。
这枚令牌可不普通,这可是将军府上的特令,随从又是个丫鬟,里面应当是个有地位的小姐或者夫人。
黄廊这个时候把家人送出去,是觉得自己性命不保?
倒也未见得——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