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君美人前装势,芳心许其歪打正着
天才刚翻了个肚皮,施伊推开大门,就见一抹高挑的黑色左右晃动在清新的湿润空气里、微亮的晨曦中。
她顿足,继而俏丽一笑,唤道:“李郎君?”
这声音像是小鹿撞了肉墙,李越霎时扭过了头。
少年一身便衣,发丝一根不差地束在了幞头里,那修上身板之上,自然而然绽放了一抹含蓄的笑。
“……”李越张了张口,也要招呼她,但一时间竟想不出如何称呼。
恍然,昨日竟没唤过她。
施家娘子?太生疏了;小娘子?人家也不小了……施伊?不行不行,僭越僭越;十一?……李越啊李越,你在想些什么?!
施伊只觉他比起昨日更整洁了些,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
察觉到了他微妙的神色,她不禁一笑。
李越也跟着苦笑了一声。
高墙四阔,城门大开,商贾往来,好不繁荣。
又是一年开春回暖之际,玉兰此时应当开了吧……施伊驾着马车,望着城门外的一点野色,眼眸有些涣散。
身旁黑衣白马的郎君说了句什么,她目光才聚焦起来,定神地看着他。
李越被盯得露怯,挺直腰板目视前方。
随从半马距离之后寸步不离,这一幕尽收眼底。
人声的嘈杂越来越模糊,最后商队正要往官道去。
“既然是清池村,小道便近些吧。”昨夜他向随从打听了那个小村子。李越指了指右边那条人多踩出的道路。
施伊微笑:“郎君不知,这条小道深处,近年有匪作乱……”
李越本知晓,但还是问了句:“张县不顾及?”
“并非如此,小道近至玉兰村那截,已然远于潜主管范围数十里……匪多,有官道……”娘子不说了,但聪明人都懂。
一来,府兵不敌匪众;二来,有官道连通商路,若是非得贪那一点近,被抢了也是活该;三是远离主城区,荒郊野外,手长不及;四来,作乱好几年也闹不大,多半背后有组织的。
李越不是傻子,但他是莽子。
倒也算不上意气用事,只是足够自信。
“这样吧,咱们就走这边儿,货没了,我双倍赔你。”
施伊犯难地抿唇。但她看着李越那深色眸中熠熠生辉的光芒,这点光似乎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她应下了。随从却驾马上前几寸,偏身低声道:“大人,要不我先行叫人去?您和施家娘子慢慢儿走?”
施伊又不是聋子,当即被逗笑了。
李越微润着脸肘击他,“啧,闭嘴!”而后眼神又往左边偷瞄了下。
随从憋笑。
李越庆幸带上了舒择郡,一路话痨缓和凝固的空气。
但也后悔带上他,偶尔就来一首山歌,还是情曲。
“咿~娘子你莫低头,想再瞧一眼你俏丽的脸蛋哟喂~”
“娘子美在俺心头哦喂~”
李越没怒气没来得及冒,舒择郡又学着女人的娇音,掐着嗓子唱道:
“官人神俊郎,奴闺中思念夜夜想~望那连理枝,只盼与君同此~”
……
李越差点被口水呛死,想就地将舒择郡斩首示众,再挖土把自己埋了。
施伊但笑不语,只是脸上多了淡淡红晕。
这条路很长,走到了日落三杠,也很短,还未言尽欢笑。
预计天黑到玉兰,应当不差了。
几人晏晏之时,李越脸色忽的板了下来。
舒择郡大牙还没收回来,问:“大人,怎……”细微的草丛窸窣声,让他神经一绷。
施伊正觉疑惑,唰地从山坡上窜下来莫约二十个蒙面拿大刀的布衣。
为首那个只道交出钱财。
话没说完,就被李越拉起缰绳扬起马蹄踹到胸口,人倒在地上猛的咳嗽后爬不起来了。
有人看出了是练家子,但舍不得一车肥羊。
在第三个人被撂倒后,终于有人往山上跑了。
其余人谨慎地,像豺狼似的围着他们。
舒择郡转眼看李越,喊道:“大人!”
这群人定是困住他们,再叫人,想以最少损失拿下商队。
这里能打的就两个,如果此时不突围,那么等人来了,就真走不了了。
但他们不一定能打破僵局,所以得有人也去求援。
谁去?
舒择郡要是去了,李越可以一敌十,但十七个人同时冲上来,还都是有些功夫的,他能抗住吗?
但如果把舒择郡也留在这儿,有希望能全灭对方,但时间也不敢耗,万一没在叫来人之前收拾完,那完蛋的就是他们了。
李越在下一秒发了话:“拿着我玉佩,去玉兰村外林子里,那里有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