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轻易分别人手
吧。”
我拢了拢外套,把肩膀缩在外套里,也眺向海平面起伏的方向。
深蓝的海面波平翻涌,细碎的浪花轻白。
“那个,我……”他说的很艰难,眼神不时向旁处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从小地方来,不明白大城市的相处方式,你没做错任何事,是我太没眼力见了,学不会你的生活方式,挤不进你的生活……所以……呃……”
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企图用委婉的词句来传达这件事。
最后,他唉了一声,可能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一股连同大城市一起叫他摸不明白的一头乱麻和莫名奇怪。
“以后……还是做朋友吧。”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他像是终于完成艰巨任务,轻松不少,眼睛终于有余裕向四周看看,回头和那个等在海岸边的人对上时,那人向我们挥了挥手,把手比在嘴边:“敦君!叫她上车,我们送她回家,要降温了哦——!”
这辆车是横滨车牌的五座轿车,中岛坐在副驾,那个一头鸢色卷发的人手指拍着方向盘,跟车载音乐打着拍子。
我一个人坐在后座。
雨点渐渐打上前车窗,一小个一小个旋涡啪成一小滩,水珠连成一线向下滑,驾驶位的男人‘哦’一声:“下雨了,幸亏叫这位小姐上车了,不然在海边会淋成落汤鸡的。”
我抵着车窗没回,中岛侧头:“太宰先生,最近好像经常下雨呢。”
那个叫太宰的人说:“是啊,现在是梅雨天嘛。”
“梅雨天?”
“嗯……”男人打个车档,“意思就是说,这半个月都会疯狂下雨,雨水沾进墙缝发霉,不到报废壁橱里的被褥不罢休,这样的天气叫梅雨天。”
“欸……”
中岛和这位武装侦探社的前辈相处时肉眼可见放松了不少,太宰看起来的确很体贴,哪怕我抵着车窗,从头到尾都在长蘑菇,他从后车镜看一眼我,旋开空调,车内温度很快上升起来。
我闭上眼,听见中岛减小了说话音量,一直到默默不出声,车内只有车胎和路碾过,和雨滴拍打车窗的声音。
好像是快到大道了吧,车胎碾地的音道多了起来,驾驶座男人低声问中岛我住哪里。
中岛噎住,默默不说话。
“真的假的,你们两个不是恋人吗?”太宰做作地不爽‘嘬’一声,瓮声瓮气地说:“kuso现充——”
“不是啦!”中岛低声了回,“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一直都是她告诉我见面地点,一般是在商场门口之类的……不对,我从没有跟别人说过我在…恋爱,太宰先生怎么知道的,其他人还、”
“你应该问,武装侦探社还有谁不知道。”
“……哈??”
“太明显啦,中二期小孩每天抱着手机蹙眉忧愁,有次连社长站背后都不知道。”太宰幸灾乐祸起来,“哦哦,国木田可是强忍着度过了这半个月,就等你恢复正常清算呢,大概要扣工资吧?逃不掉了吧?”
中岛用两手捧住脸,头上几乎浮了顶小乌云,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完蛋了’之类的话。
我没有睡,我听了全程,但我突然很不爽。
中岛可能不知道,在他眼里长袖善舞,居住在‘城市另一面’的人,其实手机里的联系人只有一位。
自从循环结束,作为直接给予我噩梦的学校已经被我丢掉了,我的父母活着和死了一样,没有工作环境和同事,每天独居独处,我和世界的链接细的可怜,细细一条绳,不足神社售卖的御守上的金绳。
我很不想承认,我嫉妒他,一个小地方出身的孤儿,身无所长,常笨手笨脚搞砸工作,不会交际,阴差阳错初入横滨就入职最出名的几大机构之一,有前辈保驾护航,居住的房子和穿得一身都有人操心解决。
这种幸运儿肯定不知道一个人循环在莫比乌斯环上七十八年的痛苦吧。
我佯装醒来的时候,车子正好在高速上,车刷在车前窗晃摆,驾驶座男人哦一声,侧头向我微笑:“醒了?”
我说了家庭住址,两人把我送到地方,我下车,中岛向我点头,太宰向我挥手,然后两人打转向盘,向着马路延伸相反方向驶去。
在那之后,我和中岛断了联系。
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启发,中岛拉黑了我的联系方式,他本人是做不出这种需要毅力和决心的事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不了解他,反正加上那循环的七十八年和现实的半月,我们相处的也不过寥寥一年。
拉黑也好,即便不拉黑,我也不会再联系他了。
我只是需要他解决我无限循环的状态,现在我已经过上自己的生活,身处现实之中,循环只存在于我的午夜梦魇,我的生活不需要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两个陌生人,因为离奇的非自然问题绞缠了一小段。
我换了部手机,换了房子,期间还出去旅游了一阵,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