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剑拔弩张

神飘忽不定，仿佛刚从回忆中抽身，半晌，才道：“那父皇若没有其他事，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凌翊忽一挥手，默然点了点头，凌昱便应声而退。

京城东北角，宇间客栈。一身黑衣斗篷的凌枫施展轻功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早已等候在院中的紫荆便迎上前，替他解下了系在身上的黑衣斗篷。凌枫望着她轻柔的动作，眸中含了丝笑，轻轻捉住她停在他肩上的那只手，道：“更深露重，你也累了一天，为何还不休息？”

紫荆摇摇头：“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顺便……等你回来。”

“其实，你不必刻意等我的。困了就先睡吧。”凌枫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道。

紫荆的脸在他掌中不停摩挲着，用极低的声音道：“这一趟，有什么新发现么？”

凌枫道：“太子一党确已在今日抵达京城，太子府前喧嚣的人群挤成一片。而今晚，太子似乎已入宫觐见了父皇……”语声戛然而止，凌枫忽然发现，他话犹未了，紫荆却已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他不由怔了怔，忽地轻轻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撑到他回来，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而现在，终于是撑不住了吧。

这一晚，万家灯火，然而宁静的夜晚却颇不宁静。

翌日，群臣朝会，这是这场战争结束后一月以来的第一次朝会，皇帝陛下对此格外重视，规定凡五品以上在朝为官者均得到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皆齐齐拜伏在凌翊脚下。

“众卿平身！”凌翊朗声道。

“谢陛下。”叩行完了大礼，一位看上去像是四品大员的大臣首先上奏道：“启禀陛下，我大胤目前藩王已除，车师国对我朝的威胁也已平定，大胤将会一日比一日昌盛，陛下也会成为一代开疆拓土的明君，吾皇英明啊！愿上苍一直护佑我大胤臣民，福泽后世千秋功业！”

“哎。”凌翊摆摆手道：“爱卿言重了。若没有你们，朕也是孤家寡人，这些政策又怎么会实行呢？况且这次朕并未亲征，只是负责调兵罢了，此次的主要功劳应归功于太子，以及他身后的皇家御林军，他们都是我大胤万中选一的好男儿，不计一切得失替朕镇守江山。若没有他们，朕就算再有主张，也难成大事啊！”

凌昱忽地冷笑一声：朝堂之上，历来就不乏会谄媚拍马之人，唯唯诺诺间，只怕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却还是习惯于在众人面前睁只眼闭只眼。身在庙堂，这是必须做到的准则。只是不知，马屁拍的最响的那人，就真能长久居于庙堂与君共谋天下大事吗？只怕，还是不一定吧。

“皇上说的是。”那人又道：“既然太子在此次平定边患之战中应记头功，臣等建议，应再多给太子殿下些赏赐。犒劳一下御林军的三军将士。”说完又偷偷瞟了一眼一旁的凌昱。

“爱卿说的是，你的提议，朕准了。传朕旨意，再赏太子殿下两百户食邑。”凌翊挥手道。

就在凌昱正要领旨谢恩之时，大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慢着！“大殿内顿时肃静一片，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三）

这突然响起的清冷之声让群臣不禁齐齐一震，立即安静了下来，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声音的主人即刻现身。大殿之内的气氛一时肃静到有些可怕。

这声音，这声音，怎生如此熟悉？这……究竟是谁？凌昱面色不禁微微一变。

此刻只有凌翊倚在玉座上仍面不改色，静等着来人。

静默了片刻，也不见有人出来说话，难道是出现了幻觉？

御史中丞李恭黍终于按捺不住，忽然道：“来者何人？既然来了，何不站出来说话？躲在后面畏首畏尾作甚？要么即刻便走，要么即刻现身，否则按律法可要判你公然扰乱朝堂秩序罪了……”

“呵呵，李大人可真是心急呢，这几年过去了，不知李大人可还识得在下呢？”一身朝服的中年人道。

“曹太师？！竟然是曹太师，难道他又重出江湖了？难道此次出师征伐车师之战中他也是领兵主帅之一？”群臣们不由皆为之一惊，纷纷窃窃私语道。

说话的人竟然是曹太师，御史中丞李恭黍面上不禁骤然失色，面上由狐疑转为惊诧，又由惊诧转为不可置信。他怔怔地看着曹太师，讷讷不知所措。

曹太师也不顾群臣惊诧的表情，又淡淡一笑，道：“多年过去了，人事几经变换，你不识得老臣也不打紧。臣老了，皇上身边是应该留你们这些年轻人去侍奉，辅佐。代代皆有才人出，应随时给王朝注入新鲜的血液，才能永葆昌盛。不过，你不识得老臣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可有一个人，你却不能不识得他……”

说话间，只见一身白衣绶带，发髻高悬的年轻男子缓步而行。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翩然而立，周身弥漫着仙气。

群臣这时已停止了感叹，皆齐目望去，不由同时惊呼出声：“那是，二殿下？！”是二殿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