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惊天秘闻

到此，凌翊数度哽咽：“当我发现你母亲不见了时，我心急如焚。我冒着极大的危险化装成敌方军营的伙夫，去探听情形。岂料正当我赶到敌军主帅大营时，正遇到他们主帅和几个士兵在营帐寻欢作乐，里面传出的正是你母亲凄厉的尖叫声与哭嚎求饶声。我亲眼目睹了我最不愿见到的这一幕，可是又无能为力。当我见到那几个主帅及士兵出帐巡逻之后，我偷偷溜进他们主帅大营见到你母亲时，却被当时的情景吓了一跳。你母亲她，衣衫破碎，身上血污狼藉。她双手抱膝蹲在地上，双眼无神。她见我靠近立即吓得躲到一边，不让我靠近她。我哄了她好半晌，她才认出是我。我抱着她，她却一言不发只是哭。我将她……带回我的主帅大营，一边安抚她，一边暗下决心，一定要赢回这场战役，血洗西凉军，替你母亲报仇，也是洗刷我作为一个主将也是作为男人的屈辱。我决定趁此时发起反攻，抱着一血前耻的信念，我军一鼓作气，大获全胜，西凉军也退兵了。我军胜利班师回朝，我们的日子又归于平静。本来那一段惨痛的经历我们谁也不愿再提起，都快要被我们遗忘。可谁知在那个时候，你母亲却已有了身孕。”

“咳咳……你母亲曾跪在我面前说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一切……皆是她的罪过，她觉得自己于我有愧。孩子，还是不适宜来到这世上。这是一个沐浴血光之灾的生命，若留下来，一定是个不详的种子。可我却不忍心看她如此，我劝她说：‘还是留下他吧’是我的错，莫要迁怒无辜。就这样，你大哥凌昱出生了。看着这个初生的婴儿那么可爱，我发誓一定要好好疼他，以弥补我对他们母子俩的亏欠。”

（二）

凌枫怔怔地望着老迈虚弱到如此地步的父皇凌翊，泪盈眼眶，一时却又口不成言，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凌翊“咳咳”两声又轻轻地接着道：“我给他取名‘昱’希望他将来能成才，不要辜负我和你母后的期望。从此我们又和好如新婚时那般，也决口不再提当年的那件事。我以为在我对她和孩子不离不弃的呵护下她能放下过去所受的折辱所带给她的痛苦，能真正打开那个心结。可后来我才发现我想错了，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第三年，你出生了，这总算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恨不能把我全部的爱给你。然而你母后却不愿意了，她总责难我。我为了她们母子，只能假装对你冷淡一些。这还不算，她总是疑心甚重，连我去见大臣她也要随同。直到我以政变的方式荣登大宝，真的立她最疼爱的长子昱为太子这才作罢。”

凌枫此时突然问：“父皇，事情既发展到如此地步，我也并无话可说。我只是想问您，后悔吗？”

凌翊忽然沉沉吐出一口气：“到如今，一切既已无可避免，悔不悔又如何？至始至终，都是我愧对她。”

凌枫了然地点头，直到今天他才了解了这个一直困扰他多年的疑云，终于从父皇口中得知了他苦苦追寻的真相。赤裸裸的真相撩于眼前，也最为残酷。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环视了一遍空旷到只有他二人的寝宫，又再次正视凌翊：“父皇，您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吗？只要儿臣能办到，儿臣一定尽力，父皇定可安心。”

凌翊深想了一会儿，好半天才道：“儿啊，父皇这么多年一直亏欠你，现在……终于有机会，能跟你说句：对……不……住。你……不要怨恨你母后，要……善待她。这是父皇……最后的心愿。”说完轻轻闭上了眼。

凌枫点点头，只说了句：“好。”

岂料凌枫话音刚落，凌翊忽然猛地睁开眼，心力交瘁，再也支撑不住“噗”地吐出口鲜血，连咳不止，身子摇摇欲坠。

凌枫见状连忙扶住他，并急唤：“御医！御医！”

然凌翊却以手势止住了他，并示意他“不必了”，告诉他：“今日……朕未有安排御医……当值。是时候了，朕的……命数已尽。汝即为新君，凌氏之荣也。”说完轻轻合上了双眼，安然睡去。

凌枫静静地看着父皇的遗体，默然垂泪，心中感慨。他默默地起身，将父皇的遗体缓缓放倒在榻上，整理好黄绫衾被覆盖其上，又替父皇整理好鬓发，将榻前纱帘缓缓放了下来。

做好这一切，凌枫突然于皇帝御榻前跪下，轻轻拜了下去。

一拜，再拜，三拜。凌枫默默在心里说：“父皇，您的嘱咐，儿臣永远铭记于心，您放心地去吧。”

一直守在外殿的韩翃听内殿突然没有了声息，心渐渐下沉，终于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向内殿。

待他疾步奔至离内殿正中三尺处，赫然瞧见凌枫正跪在榻正前方，向榻上沉睡之人拜了三拜，而榻上的皇帝已没有了声息。

他先是愣了一瞬，接着是震惊，不时也跟着凌枫跪了下来，行告别之礼。凌枫这时突然直起身瞥见跪在他身后的韩翃，不由得微微动容，弯下身扶起他：“韩大人，您……您怎么也……”

岂料韩翃却呜呜咽咽抽噎了起来，声音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