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子好生眼熟,可是那日落水相救之人?”虽换了衣裳,束了发,徐羲和还是一眼认出这是祖母寿辰那日相救的恩人。
只因这双杏眸,目若朗星,又似清泉,面颊的英朗也被这眸子温润了几分,甚是少见,更少在男生身上见到。
“是你!”林望舒这才细看两眼,心中一喜。
路过河边,顺势救人,但当时确实有事在身只能匆忙告辞。过后小厮与自己说,那姑娘并没有让他送回家而是自己走了,他一直隐有悔意没能亲自确认她的安危,今日见她安然无恙,心里一块石头悄然落了地。
“既然你们算得上旧相识,那姑娘可否将这星星的秘密告知一二呢?”青衣男子一手端杯,目光流动,看着两人寒暄,时机恰好,再次提起这个问题。
林望舒心里清楚好友哪关心什么星星什么秘密,不过是替自己问的而已,但是看这姑娘似有不可说的难言之隐,便不想让她为难。
于景策问得真挚,对面姑娘听完也笑得坦然,面上并未见反感之意,他顺势做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
“真的是星星告诉我的,不过可不是什么鬼神之说。”徐羲和试图总结措辞,想用最简单的话语描述出西方占星学的核心。
“简单讲就是,每个人出生的时间是不一样的,而天上的星星每时每刻都是在移动的,所以每个时间的星象都是不同的,不同的星象便代表了不同的先天性格和天赋,这些也就能反映出每个人不同的性格表现。”
“明白了。”林望舒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啊?”只余于景策一人茫然。
“就是说,照刚刚你所说的司天学来讲,在这段时间所出生的人性情大抵都像他那般,所以你根据他的性格反推出他的出生时间,是这样吗?”林望舒逻辑清晰,一语中的。
徐羲和手上转动着瓷碗,面上似漫不经心状观赏着上面的图案,耳中却细听着身旁之人所得出的结论。
更是在心里默默惊诧他对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学说的接受能力之高与反应能力之快。
是个顶顶聪慧的人。
却没成想,一扭头看到的却是这冷静自持的玉面公子正一副等待夸奖的神情瞧着她。
没法接受。
这人明明前一秒还是理性至极的声音,娓娓道来阐述其中道理,后一秒便杏眸微闪一副期待夸奖的姿模样盯着人瞧,没法接受。
“……公子果然才思敏捷,一点就通啊。”徐羲和讪笑着,努力配合做出一副真挚夸奖的样子。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按你所说,以两月为间隔,这段时间所出生的人为类似性情,那莫不是这人世间只有六种性情的人了?不同时间的星象有哪些不同的呢?以及不同的星象都代表了哪些不同的先天性格与天赋呢?还有啊…。”
“……”徐羲和心里为难:说到底占星学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法究其根本,再者,这涉及很多天文常识作基础背景,放在当下根本无法解释。
看她面露难色,林望舒心里明镜,自己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见过很多也听过很多,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不同于以往的星象之说,虽三言两语,却新奇深奥,一时之间难以抑制这好奇求知的心态,因而过于莽撞了,这大概是一门复杂又高深的学问,又岂是一言两语就能解释的,便赶忙道歉。
“抱歉是我唐突…”
“你叫我阿桑就好,这星象的学问确实高深,只言片语难以解释详细,如果有缘再见,我再与公子细细讨论可好。”
林望舒的道歉才开口,徐羲和连忙出声打断了他。
想再说些别的,正巧餐食被小二陆续端了上来。
徐羲和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她可没忘此行的目的,立刻开始仔细研究这些精美的菜式和雅致的碗碟。
林望舒看这姑娘注意力已明显不在这自己以前从未听过的司天学上,便不再提,心里打算再细问一下对方家住何方以便过后专程拜访请教。
看她正端着一盏青白釉花口碟举过额头看得仔细,接着又不时上下摆弄,认真打量,只好在一旁安静喝茶,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却没成想引来同桌挚友的一声嗤笑。
徐羲和把瓷碟的釉质与烧制的花纹以及碟底的印章细细赏遍之后,又把盛着餐食的小碗举起到额前,缩着脑袋想看清碗底有没有刻印烧制时间,出自谁手一类的信息,打算给丰乐楼也定制上这么一批。
思量着,徐羲和不禁陷入沉思,今晚细看下来,当下审美,并非金碧辉煌而是返璞归真,雅素至美,清欢至味。
当前天青色的汝窑作为官窑,大多只烧制宫廷所用的器具,即使民间可制,也需要高超的烧制技术和以玛瑙入釉的高额成本,这肯定没法子用到丰乐楼的。但这文人墨客讲究的是一个精神层次,汝窑用不了,那也可以找个差不多颜色的“平替”嘛。
见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