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名叫“A”
第一次遇见他时我还以为是梦,要是没有友人A这么多年一直在我眼前晃荡提醒的话。A是在影视城遇到的朋友,制片人的亲戚或者谁的儿子。我从没问过,不过他总在剧组晃荡。那年我大二,正值酷夏。因为受老妈委托,要去给一位大佬送合同。记得当时好像在拍一个唐宫夜宴类型的剧情片,建筑都是复原的老东西,规模很大。半空中,吊着威亚的“飞天”缓缓飘过。披帛如流云般,美轮美奂。我在布置的让人眼花缭绕的“街市”角落找到大佬,大佬正跟一干演职人员侃谈。合同看毕,好像很令他高兴似的,力邀我届时一定来参加他们办的文化节。我笑着答应,又被“关心”了会学业和交际,莫名地被嘱托了一番寄语。转身要走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布景,“飞天”不见了,而且竟然已经是夜晚。我心底疑惑,摸了摸车钥匙,还在。那么先往外边走着。
越走,越见得繁华了。而且街市像走不完似的一截连着另一截,“群演们”的衣饰也渐渐超出我以往在电视上的所见,店铺招牌上的汉字眼见不是我熟悉的那种。我知道,我又“穿”了。我叹了口气,还是按照以往的处置办法,原地坐下了。一般这种情况下,别的时空的人是看不见我的。在我这里,这种东西跟海市蜃楼似的有时间限制,十分钟以内差不多就会“消除幻觉”,让我回到现实。于是便心安理得的坐着东张西望。突然一片阴影覆盖过来,我抬头。就见到一个穿着白色僧衣的年轻和尚在我面前停下了,生得明眸皓齿,笑容和善。
施主,你有什么困难吗。是像潭水一样让人平静的声音。
啊?这是警察的台词吧。
他脸上闪过疑惑的表情,看了看我的衣着打扮和周围人对我视若无物的表情。又了然的笑了笑。
哦,是这样,他笑着。
啊啊?什么这样那样,你能看见我?
他合掌朝我拜了一拜,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好像很坦然地接受了事实。
贫僧自幼多逢异事,也曾于瞬间窥见不同于此地的陆离光景。想来,施主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是的,我是中国……额反正我们是同一国的,但就是离现在大概一千多年吧。
哦?有这么久啊。和尚喂叹,喃喃自语地,似乎在感慨着什么。
我心想跟和尚说话真够费劲,慢吞吞的,看我一会儿消失的时候不吓死你。但是这样促狭的话还是不敢当着老祖宗说出口。我决定还是跟他聊点什么。
那个……我不好意思地打断他的思绪。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我是和尚。
我顿时语塞,我当然看出来你是!好呆!
那个,大师。我是问您在这里,街上干什么呢。和尚不是一般都在寺里吗?
他醒悟过来我的本意,抱歉地合掌。在寺与在外,都可以修行。我修在心,心之广大,来去自由。
我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古人说话可真绕啊。
施主你呢,你又在此地修什么?
我不修……我们那只有工作,不讲这个。不过我在学校修习法律。话说法律也很难,我觉得这种苦跟修行也差不多额。我忍不住就开始吐槽。
律?原来如此。是很有意义的修行呢。律可以执公正,可以解纠纷。不过,我还是觉得佛法好。他歉然地笑了笑,仿佛这样的话会对我造成伤害。佛法救人破除妄念,回归本心净土,律虽斩恶,但不教人除妄。怎么能算起作用呢。
可是这做不到,至少到我们那时候也没人做到。我忍不住顶嘴。
和尚没有继续跟我争论,而是合掌又行了一礼。很和善地笑着说,“受教了。”随后抬手指向我的身后,“那位是跟施主你一起来的吗,他在这看你好久了。”
我想我当时一定石化了,我身后,跟着的,东西……是妖怪么?
我慢慢慢慢转身,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腿。然后看到一只脸上表情比我还精彩的A。他都快吓尿了——这当然是后来A 亲口说的。
A:你知道我看着你跟一个古代人讲话时我那见鬼的表情吗!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也是鬼啊!
然后A就受到了我的一顿暴揍,自此相信我真的是人。
鬼不会对美少年抡出那么重的拳头!A如是说。
据A说,我刚走一会儿,大佬就发现还有一份密封的文件忘了让我拿走,于是叫他来送一送。而他眼看着我就在前面50米的地方,突然凭空消失在路面,人都吓傻了。往前追了几步,就发现自己也跟着我来到了这里,然后便是看到我跟和尚讲话。
说起来我也算见到活的古人了,唉,真不知幸还是不幸。我却疑惑,以前没遇到过能跟我进入错位时空的人,你是怎么回事。A也思索,忽地一拍脑袋惊呼,想起来了!我那天戴了这个。他从衣侧翻出来一个穿着绳的玉石雕的貔貅,玉质温润,但是貔貅刻画地很凶。
是我爸花大价钱在国外拍到的,有些年代的东西。A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