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百出和衣卧
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郎君关心我啊?”
贺祈有些恼怒了,接二连三被人调戏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但他一贯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对着女孩子发火,只能冷着语气道:“没有,殿下别多想,睡觉吧。”
萧嫱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出来他压抑在怒气,却还是继续说道:“郎君,你看你好好的生什么气,也不怕气坏了身子,那我可心疼了,今日给你上的药了都是上品,这不是浪费我的药嘛,所 以别气了啊。”
贺祈转过身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就这么晾着她。
但萧嫱不在意啊,还在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既然不肯对女孩子发火,那怎么不将床让给一个女孩子呢?”
贺祈愣了愣,他怎么觉得打地铺的长宁公主语气有些委屈呢?
“既然殿下想睡床,那我跟殿下换换就是。”
说罢他就要挣扎着爬起来下床。
萧嫱连忙制止他:“不用,我说着玩的,你受着伤我怎么能让你睡在地下呢?”
换做平日里贺祈必会拒绝,但如今他身上带伤,地上寒凉,怕是对伤口愈合有阻碍,便也不再推辞,又躺下了。
“殿下,你不会不习惯吗?”毕竟你金枝玉叶的,地板硌人,即使铺了锦被也会睡的浑身难受,他以前试过。
萧嫱翻了个身,却道:“不打紧,习惯了。”
啊?
贺祈一脸迷惑,茫然了一会才轻声道:“殿下……”
可无人回应,地上的萧嫱早就发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了。
贺祈在黑夜里眨着眼看了她一会儿。
他睡不着,一是他白日已经睡了太久太久,而是他不敢再入眠了,他怕看见大梁那副断井残垣的模样,怕再一次梦见他的哥哥们互相残杀的场景。
一夜无眠。
翌日早膳时分。
贺祈依旧坐在床上吃着他那份病号餐,尽管有些食不下咽,但还是能多吃就多吃,不然到时候饿了他不好意思找萧嫱。
萧嫱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喊:“阿晚!”
阿晚走上前:“奴在。”
“我要沐浴更衣梳洗打扮。”
阿晚领命下去,进入芙蓉涧的偏殿让人准备浴水、熏香、花瓣跟皂角。
啃完一个包子的萧嫱又想起了什么,又冲门口喊:“来人!”
一个婢子走上前弯腰行礼:“奴在,殿下有何吩咐?”
萧嫱眼珠子转了转,道:“把韩侍君请来。”
婢子有些为难,她正是昨日那个过来禀报萧嫱韩侨城不行了的那个蓝衣丫头,她名唤阿月。
阿月道:“殿下,韩侍君此时身体虚弱,真的要将他请来吗?”
萧嫱用余光瞟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喝粥的贺祈,道:“只要人没死都给我抬过来。”
阿月颔首退了出去。
许是萧嫱的语气过于凶恶,贺祈不由得好奇这位即使身体虚弱也要趁人没死抬过来的兄台是谁。
“殿下,恕我多嘴,那位只要人没死都要抬过来的韩侍君是何人?”
萧嫱凤眼一眯,笑了起来,表情有些邪恶:“他啊,是我府上一个爱作死的,也是唯一一个有名分的面首。”
贺祈怔了半晌,才笑道:“殿下,你既给了他名分想必是喜欢他的,又为何要不顾他的身体将人抬过来呢?
“谁说给了他名分就一定是爱他了?表面夫妻不行吗?”萧嫱忽然有些生气,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贺祈很不解,为什么萧嫱总是喜欢变脸呢?明明前一刻好好的,后一刻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瞬间情绪大变。
阿晚进门时刚好听见这段对话,她知道这是自家公主的逆鳞之一,触者即死。
她急忙小跑上前,道:“殿下,沐浴吧。”
萧嫱冷着一张脸一甩袖子走人了。
“姑娘,她……”贺祈喊住了阿晚。
阿晚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公子,以后别再讲这些话了,我们殿下听不得。”
说完也追寻萧嫱而去。
偏殿。
萧嫱泡在温热的水里,整张脸隐在氤氲的雾气里,心情有些低落。
阿晚在她身后拿着浴瓢一边为萧嫱淋水一边往浴汤里撒花瓣。
整个偏殿里气氛有些沉重。
“阿晚,”萧嫱唤道,“你说为何这天家待我阿娘那么薄情呢?她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阿晚从她三岁起就被选入当时还是皇后孙氏的凤梓宫来服侍萧嫱,萧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她最清楚不过,但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侍婢,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她拉不出在深渊里苦苦挣扎的萧嫱,只能陪着萧嫱一起疼、一起哭,也看着萧嫱在这条荆棘遍布的路上一人走。
“殿下,你没做错,娘娘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