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侍君百毒不侵
是不是得意太早了?”说罢越身而起,提剑直逼贺穆命门,他受了重伤,速度跟力道自是落于下风的,贺穆急急后退,提刀一挥,径直砍断了贺溶的剑,又上前狠踹了贺溶一脚,好死不死踹在有伤的腹部,只见贺溶痛哼一声,又捂着腹部单膝下跪,刚刚耗尽了他剩余的力气,现在是刀俎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贺穆又将刀架在他脖子处,道:“大哥,别做挣扎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容易心软,你降,我便放过你,封你一个安乐王,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妻妾成群,你若不降,那就休怪弟弟薄情了,我会亲自送你去见大嫂。”
贺溶啐了他一口,目光阴鸷:“我呸!贺穆你个狗贼,你会那么好心?安乐王?你怕是想让我安乐死吧!”
贺穆看着他,道:“大哥的意思是,不降?”
贺溶咬紧牙关,往外蹦出两个字:“不降!”
贺穆哈哈大笑,旋即变了脸色,阴森又薄凉,道:“大哥真是好血性,可惜了你这铮铮的铁骨,其实你降与不降弟弟都不能留你。”
贺溶知道死期将至,索性一闭上眼,道:“自古成王败寇,今日我死了,下辈子又是一条好汉,可是贺穆,你若是当皇帝,你绝不会是一个明君,今日死了贺溶,明日还会有千万个贺溶从这大梁的角角落落里站出来,总有一天我们会杀了你这个杀兄弑父的畜生!”
贺穆不怒反笑,俯身至他耳边,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弑父?那个老东西确实是我毒死的没错,可是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老东西喝的茶里除了我的鹤顶红还有你的断魂散吗?他就算不是被我弄死的,迟早也得死在你手里,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里跟我演什么演,嗯,大哥?”
贺溶哆嗦着双唇不肯出声。
刀锋移至贺溶脖颈,下一刻贺穆用力一划,鲜血喷涌而出,在后面的铠甲上开出大朵大朵的血花,贺溶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血越流越多,汇泽成河,冲刷着他膝下的黄土漫漫。
贺穆后退几步,贺溶没了支撑点倒在了地上,一副濒死的模样,贺穆的刀锋滴着血,他舔了舔嘴角,道:“皇兄一路走好。”
贺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天地归于沉寂。
贺祈看着贺溶如一朵即将枯萎的鲜花,慢慢凋零直至死亡,被尘埃掩埋,化为黄土。他目眦欲裂,努力挣脱这无形的枷锁,嘶吼出声:“大哥!”
贺穆立于城墙之下,宛如一尊玉面修罗,他缓缓扭头,冲着城墙上的贺祈微微一笑,道:“三弟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贺祈看着他,嗫嚅道:“二哥……”
忽的贺祈颈间一痛,眼前一黑,顿时天旋地转,软倒在地上,红缨枪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在他即将失去意识之际,似乎听见有个人悲恸的道:“三殿下,为了大梁,你一定要活下去……”
是谁?
贺祈皱眉,他努力想睁开双眼瞧一瞧,可他太累了,身心俱疲拽着他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松乔楼。
“韩侨城,你又给本宫玩什么花样?”
萧嫱大步流星地走至松乔楼里,楼里的侍仆们连忙行礼。
萧嫱动作粗暴地掀开内寝与外室之间的水晶珠帘,珠帘开合,劈啪作响。
她霸气的一甩大红广袖坐至沉香雕花木床边,眼神阴冷的看着床上面容苍白的男人。
男人生得一副好皮相,凤眉窄眼,肤色冷白,一张唇毫无血色,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韩侨城自幼身子骨不好,身形单薄,幼学以前日日以老参汤吊着身体才强健了一点,他虽不能习武,但琴棋书画却是无一不精,比起寻常男性更多了一股阴柔之美,加之这女性化的长相,京都里便有了“西子韩侨城,柔美胜三分”一说。
不过韩侨城心性一点也不似西子。自萧嫱元德二十六年将他强抢入府后,他想要自尽的次数竟然比萧嫱想要强了他的次数还多上几倍,为了自尽,他无所不用其极,今日割腕明日服毒后日投水自尽,而且服用的毒药种类还不带重复的,今日砒。霜明日乌头后日断魂散的,只有大夫想不到的没有他找不到的。反正他就是死也不愿待在长宁公主府里被萧嫱玷污清白。
好在萧嫱是一个开明的主儿,既然他那么想自尽那就随他去吧,只要人还有气儿就成。于是萧嫱不仅不阻止反而大力支持,特地命人从大燕各地甚至西域找来各种毒物送给韩侨城,顺便安排了几位能够妙手回春的医者住在松乔楼里准备随时抢救韩侨城,她不仅自己不阻止还下了道令让他人也袖手旁观,只要人还有气儿就一律当作看不见,随便他怎么折腾自己。人要是实在不行了就去喊大夫然后过来禀报她就行,这种时候,萧嫱就会带上府里常驻的御史大人,在她编撰的《韩侍君自尽记录》里添上色彩浓厚的一笔,让韩侨城的光辉事迹流芳百世。
由于韩侨城自尽次数太多,《韩侍君自尽记录》已经记录了厚实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