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出山
灵蟒没有乘胜追击,他惊讶于司螟的举动,刚刚她折回时的神色,分明充斥着担忧,全然不若对利益的眷顾,不然,她也不会因此慌乱而紊了节奏。不过转念一想,这世上存在什么样的炼灵师都不足为奇,灵蟒很快选择了继续进攻,只是这一次,举手投足都充斥着犹豫。
“这就意味着您是理智的,对吧?何不都放下武器,冷静地交谈?”从灵蟒渐弱的攻势,司螟找到了议和的可能,说着,她一件件取下随身携带的炼灵器具与灵药,丢弃远方,灵蟒见状也驻足静观,抱着看看她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
司螟脱下被毁了一只袖子的外套,任其随风飘远,开口道:“看,我没有内口袋,也没有任何小包小袋了,就算是顶级炼灵师,离了法器灵药也征服不了任何灵兽,我现在也不加任何防备,您也能感知到...所以,愿意相信我吗?”说着,司螟将右手伸向灵蟒,等待他的回应。
这一瞬间,灵蟒骤然感受到少时遇见过的熟悉气息...是灵巫!他很快辨认出,忆起了他以为早已灭绝的存在,“灵巫”二字足以推翻他前面所有的猜疑,灵蟒温顺地俯下头,附向司螟高举的右掌。
此刻,风也宁息许多,撩起青丝与衣袂足矣,似在替他们缔结不成文、不成说的契约。
“结束了吗?”“解决了?”于司螟腰后一左一右,冷不丁地探出两只小脑袋。
“没事了,你们可以下来了。”司螟将藏于腰带的两个小家伙接下来,介绍道:“他们是楚楚和沐沐,是我......”话说一半,只见灵蟒骤然“凭空消失”,留下云雾缭绕,紧接着像是一把巨大的扇子劈开白雾,斩出一道分明的界限,而立于其中的,只现一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手持折扇的白发年轻男子。
男子大步迈向司螟,咄咄逼人的气势令她回忆起将才打斗时这人对楚楚和沐沐的举止。“不行!他们不能给你!”司螟迅速揽起将将着地的两只,别过身紧紧护住,对方那架势,可真的让司螟产生了他会吃灵兽的误会。
不过近观灵蟒的容貌,有一说一,真的很容易沦陷:貌若潘安,气质幽然;雅而不柔,魅而不妖,阴而不邪;一双翠色碧眼清澈如精心雕琢的宝石,不因人形掩去分毫熠彩;细长瞳孔将这颗无暇的宝石一分为二,似在向世人彰显蛇族独有的清冷与孤傲;眼尾装饰性的留有几片蛇鳞,更添一分禁欲之感。司螟接触过无数灵兽的人类形态,无一例外全是俊男靓女,但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眼前这位,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
他的名字:易诊。
“这两个,干什么用的?”易诊指着司螟怀里两只有些吓傻了的小朋友,淡淡问道。
“是我收养的灵兽...”司螟僵硬地回答道。“你刚刚不打断我的话,这句话我就能说完了......”司螟内心这么想。
见易诊并无伤害他们的意思,司螟才将楚楚和沐沐放下,让他们得以化成人形。沐沐躲在司螟身后,神态紧张,楚楚虽也朝后站,但为了不输气场,她“坚强”地没有拉司螟的衣角,警戒地审视着易诊。
“很特别。”易诊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既然你这么爱护自己的灵兽,为什么还要修炼灵术杀害别的灵兽?”
“怎么会?我从来没有沾过灵兽的血...”司螟不明所以地说。
“很久以前,我曾听过‘以彼攻彼’的说法,不杀害灵兽,你如何炼得捕灵的器具与膏药?”易诊反驳道。
看来易诊虽为隐士,但对炼灵师所知匪浅,这么一说,司螟才想起破阵时用的蛇脂狐骨,便答道:“凭我灵巫的特殊体质。你可知灵巫除了助长灵兽修为,还可以多方面利用灵兽的灵力?用其他材料代替,再由灵兽相助,炼出的成品与普通炼灵师的没什么两样,且对元气无损,所谓‘无伤炼灵术’。”
易诊半信半疑。“灵狐骨节也可以替代?”他穷追不舍地问道。
“那是真的玉佩,系在下面的流苏是灵狐腕部的毛,不信的话,我可以去捡回来给你看看,话说这块玉佩的收据还在呢。”司螟说。
“要是司大人真像你想的那么坏,我和旁边的灵蜥,还有家里那么多的伙伴能安然无恙、开开心心的活到现在吗?”楚楚插话道。
易诊成功被噎住了,楚楚的性格真是派上大用场。“可我还是觉得你的身份很矛盾,是出现了什么新组织吗?”易诊换了个问题,对于司螟,他真的有太多疑问了。
司螟自知形式之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说来话长,长话短说,短说也短不到哪去,便尽力从简道:“是这样的...我大概是仅存的灵巫了,若不顶着炼灵师的身份踏足市场,不说不敌世事,可能连生计都困难。在此期间,我会救下或赎下无力自保的小灵兽,保护在自己家里,并且帮助他们变强。但我力所能及的,仅仅在我看得见的范围,世上还有无数我看不见、够不着、救不下的灵兽,若要彻底结束这场生灵涂炭的贸易,我的计划里,缺少一位强大可靠的合作者,而不倚门派的你,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