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是友

“我们要不要躲一下？”沐沐说。

“那岂不是更显得鬼鬼祟祟？明摆着我们不是好人嘛。”楚楚自以为很懂地回道。

“那为什么你也变回了原型？”沐沐望着趴在司螟另一边肩膀上的“大胆子”楚楚，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你管！”对方不理会他的好声好气，用一贯的语气冲道。

“就这样站着又像是挑衅，我们还是先回避观察一下吧...嘘！他来了，你们快躲进来。”说着，司螟打开用于装置所猎小型灵兽的布袋，内可延展出不少空间，楚楚和沐沐乖巧有序地钻了进去。司螟将布袋藏入衣袖，应急挑了块巨石以蔽身。

但见前方树影婆娑，满地枯叶与干草清脆的皴擦声不断逼近，很快，一束晃眼的光令司螟精准捕捉到灵蟒的身影，有山石树木遮挡，只依稀可见其肤纯白如雪，其鳞光洁如玉，体态硕大，气息却十分平稳。

“哇哦...这也太好看了吧！”司螟眼中一下子冒出了光，不禁自语赞叹道。楚楚和沐沐听见，也没按捺住小孩子的好奇心，从布袋里探出头，一睹灵蟒风姿。

“看起来好强...”沐沐往袖内缩了缩。“感觉我不够他一口吃的...”楚楚附和道。“你不是毒蝎吗？”沐沐说。“那又怎样？你看看他！他...”楚楚急得找不出形容词。

“灵兽不吃灵兽的吧...吃不吃人就不一定了...嘘！快藏好，他往这边来了！”楚楚沐沐听后迅速退回布袋，司螟则蹲下身，确保石头既能够掩住自己，又可以从杂草缝间望见灵蟒。

到了空地上，灵蟒便停下了，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他铁定在寻找什么，而被搜寻的司螟还在为灵蟒一双宝石碧眼与额前一竖血泪般的印记所深深吸引，欣赏之情涤去了本就微渺的紧张感。

正当司螟估摸着如何以自然的形式现身，怎样酝酿一句礼貌又端庄的谦辞，灵蟒却转身欲将离开的架势，这令司螟好一通失落。

现在去拦呢？好像时机不合了，毕竟人家来了又躲，走了又去“自投罗网”，此举才是真的挑衅又冒犯。

然而没等叹口气的功夫，忽地一阵爆破般的冲击力猛然袭来，炸开山石，拨乱灌木，幸得司螟修为高、反应快，才能落地平稳且不负伤，只是这下子暴露无遗了。抬头定睛，灵蟒正立于前，极其不友善地瞪着司螟。

糟糕，将才光顾着感慨，忘记自己的处境了，竟然连“诱敌”都没察觉出。“我现在解释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对吧？”司螟尴尬地笑了笑，事态果然还是演化到了她所预料最坏的结果。

灵蟒一字也懒得回，果断攻向司螟，司螟灵巧一跃，躲过了攻击。这一跃使灵蟒看出了司螟道行不浅，更加确定她是“擅闯”而非“误入”，于是不再留有情面。

而每一次进攻、每一种物理性或非物理性的攻法，司螟皆压险避过，虽然使了几次炼灵术，但也仅用于防身，并未对灵蟒加以任何伤害，灵蟒虽不解司螟此举何意，但仍笃信她绝非善类，认定她为“实力强大且狂妄自负，又贪婪到喜活捉灵兽”的高阶炼灵师。

“冒昧闯入，又破坏了您的幻境，我真心感到很抱歉...但我绝无恶意，如果您愿意给我留些喘息的时间，我足可向您证明......”尽管接连不暇的“刀光剑影”压得司螟抽不出身，她仍在防御的同时极力解释。

可惜灵蟒根本听不进去。他倏然感受到司螟身上存有其他活灵兽的气息，两个、左袖，他能确定。于是，灵蟒将攻击目标集中向她的左臂，意在救下被她“活捉”的两个“猎物”。他凭着司螟只防御不攻击的特性，也停下攻势，只一个劲地穷追不舍，趁机使用暗术划开她的衣袖，楚楚和沐沐顺势被甩向半空，惊声呼救。

这下可以放心下死手了。

“楚楚！沐沐！”正当灵蟒酝酿法术之时，司螟奋不顾身急停回转，借山壁之势跃回，一把搂回两个小家伙，条件反射地以身护之，同时腾出一只手仓促启阵防御。

但是再敏捷的身手也难全然挡下此击，司螟拦下致伤之波，难挡强烈的反作用力，她被拍去地面，本就荒芜的山地因此砸出大面积的蛛网形浅坑，扬起团团混杂残叶的尘沙，好一阵才恢复视野，留下遍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