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灵
,外面的危险是可能的危险。”
徐诚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跟她讨论哪里更危险,问:“你知道她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吗?”
邢灵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下山了。你也要去找她吗?我跟你一起。”若是能找到,可以让徐柳亲自说服徐诚;即便找不到,也是尽自己的一份心。
可徐诚皱起眉头,冷冷地看她一眼:“你连方向都不知道,怎么找?留在这边等消息吧。”
寻了几日,没找到徐柳的人,却在河边找到她的绣花鞋。消息传回来的时候,邢灵以为她慌不择路掉进了河里,连着好几天睡不踏实,有几次还梦到她披着头发湿淋淋地站在河中央。
他们沿着河道上下游寻了好久,始终没找到尸体,又托几个水性好的下水找,还是一无所获。
十几天过去,徐柳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赵家渐渐懈怠,找瞎子算算她到底是死是活。算命要了徐柳的生辰八字,说她命硬,轻易死不了,要找她只能去南方。
“还要找吗?”赵婶婶脱口道。
瞎子捋着胡子:“找,也不一定能找到。”
赵婶婶更坚定不去找,又怕徐家心里不满意,问:“要真去找的话,大概要找多久?”
瞎子说:“这没定数,看缘分。”
赵家把这番话添油加醋地跟徐家说,徐诚说:“我们家是肯定要找的,你们家呢?”
“你怎么找啊?”赵婶婶下巴朝徐诚的母亲轻轻一抬,“你走了,你母亲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安全?”
徐诚说:“这不用你们担心。我现在问的是你们找不找?”
赵家现在被逼到墙角,只能说:“找,怎么能不找呢?可是找,也得有个期限吧。难不成一直找不到,就一直不回来?”
徐诚想了想,说:“半年为限。要是找不到,你们就写个休书,把我姐姐休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商议好三日后出发,徐诚到药材铺跟邢大夫说这件事儿。邢大夫相当支持,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只要你能安全回来,我保证把邢灵完完整整地交给你。”
徐诚摇头:“此去生死未卜,存亡不保,我想解除跟邢灵的婚事儿。”
只听说因为要出远门抓紧把姑娘娶回家的,让姑娘照顾家中年迈的母亲,没听说因为要出远门解除婚约的。
邢大夫也不好答应,推辞说:“要不你跟邢灵商量商量?我怕我这儿答应下来,她不高兴。”
徐诚知道邢灵上午不在家,直接去立人学堂找她。可见到她毫无精神地从二楼下来后,这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无人的画舫里沉默对立片刻,徐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要出去找我姐姐,可能很长时间回不来。”
邢灵愣一会儿,弱弱地问:“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这段日子里,徐诚一直在想,在徐柳出走这件事情上,邢灵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姐姐是有主见的人,即便邢灵想拦着,也未必能拦得住。她可能只是一个见证者。既然这样的话,他为什么生气呢?
或许是因为邢灵一点都没有预判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她至少应该看清徐柳朝着那个方向走、询问徐柳要去哪里、嘱咐她隔几个月写一封信,好让家里人放心。
天真是好的,可是天真到愚蠢就不好了。
徐诚转过身,低头拍着横在面前的栏杆:“我刚才去找邢大夫,说想解除我们的婚事,邢大夫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邢灵立刻明白:“你在因为你姐姐的事情怨我?”
“其实不怪你。”徐诚转头看着她,“可是我总梦见我姐姐在外面会遇到危险。有时候是被人用蒙汗药蒙翻拐到荒山野岭,有时候被老虎吃进肚子,有时候是求别人斋饭的时候遇到坏人……”
他叹一口气:“其实,可能的危险不一定比现实的危险小。”
显然,徐诚迈不过去徐柳这道坎。这样即便他们不解除婚事,结婚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邢灵点点头,取下头上的铜蝴蝶簪子递给徐诚:“如果你想好了,我就答应。”
“我想好了。”徐诚接过簪子,不看邢灵,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