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瑕身份
宝玉正在看卷宗,忽而几个暗探来报,说林姑娘被人告上了衙门,此时林望易也刚好来到,又将事情给重复了一遍。
“贤侄,你是知道的,颦儿是万万不可能售卖赝品的,这画一定是真的,是从信得过的人手中买来的,那人叫什么……郑员外,家就住在靖县。”林望易肯定道。
宝玉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郑员外,那是他一手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只不过……家在靖县的身份是假的,当初是为了防止黛玉去查,故而说了住在隔壁县。
茗烟偷偷地在宝玉的耳边道,“二爷,郑员外如今不在苏州。”
宝玉深邃的眸子一紧,衙役已经去靖县请人,结果定是查无此人,若这书画说不出个正经的来源,如何经手,跟何人买下,人证等等,必定会被认定为赝品,而钟楚手上那幅,反倒成了正品。
当然,他亲自出面也不是不可。
说罢,二人齐齐去了衙门县令。
赵宣焦急地等在衙门门口,刚一转身,便看到先生与一名气质如兰的公子走了过来,那人看着气宇轩昂,不像是寻常家的公子,倒有几分王室子弟的意味来。
“先生,这位公子是?”赵宣礼貌地拱了拱手。
“他……是我的侄儿,也在官府里当差,我请他过来帮帮忙。”林望易怕宝玉知府的身份吓到自己学生,便寻了个由头。
宝玉想起他就是今日书斋里的那位少年,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赵宣长相清俊,仪表堂堂,虽穿着打扮看上去是一名清贫书生,气质却十分儒雅。
“如此,便有劳公子了。”赵宣又鞠了一躬。
宝玉点了点头,抬腿进了衙门。
不知为何,他只要一想到黛玉与赵宣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中便生出一丝烦闷来。
衙门朝堂这边,派去靖县的衙役也已经回来了,“回县令,靖县内并无郑员外此人。”
黛玉一震,这怎么可能……
钟楚邪魅一笑,想不到竟然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找不到画的接应人,那么这画就是凭空捏造的,再加上重金敲诈勒索,也能治她林颦儿一个重罪。
“回禀县令,秋韵书斋的掌柜林颦儿,收取重金,强买强卖,不知骗了多少黎民百姓,还请县令彻查此案!”钟楚低头拱手,斜眼瞪她。
“钟楚,我素来与你无冤无仇,那日你联手通判欺负我叔父,我才上门讨伐一二,今日你拿了一幅假画陷害于我,你又如何能证明你的那幅画是真的?我的是假的?”
县令一想到通判,立刻偏向钟楚,道,“林颦儿,既然你说不出这画是跟何人买、中间人是谁、跟赤瑕公子又是何关系,这画便是假的!本官便治你个欺瞒百姓之罪!”
“来人啊!打二十大板,关入大牢,等秋后发落!”
县令正欲拍案,忽而有一名衙役急匆匆凑到耳边,县令一声惊诧,“你说什么?赤瑕公子来了?”
县令拍案而起,“中堂休息,请勿喧闹。”于是转身入了侧厅。
门口的群众议论纷纷。
“真是奇怪,这大名鼎鼎的赤瑕公子怎么会突然来了,定是知道了有人故意贩卖他的假画,故而伸张正义来了!”
“就是!不然!苏州这么多书斋凭什么秋韵书斋能得到他的真迹?要知道,他的书画在京城可是一卷难求!”
“钟大人千金手里的那份肯定是真的!”
“就是就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落魄人家,哪里来这么名贵的东西!”
赵宣也站在门口,听到这些污蔑之词,急得面色发青,解释道,“不可能,秋韵书斋所卖的字画我看过,定不会有假,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林望易安抚赵宣道,“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黛玉站在公堂内,听着门外传来的非议。
其实郑员外给的书画,她也曾拿来细细比对过,赤瑕公子的字画风格看似桀骜不驯,实则细节之处总有一丝柔情,就算旁人再怎么临摹,也描绘不出那股柔情来。
县令进入侧门已经多时,这其中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倘若县令想替钟大人贿赂赤瑕公子?指证她的画是假画,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她要亲自去见见这名传说中的赤瑕公子。
黛玉二话不说,抬腿便冲出公堂,跑入侧厅,用力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一张张惊诧的面孔。
“林氏女,你…你……”县令弯着腰站在宝玉身旁,手里还拿着两幅画卷,斜眼看了看宝玉的神情。
宝玉看着她,薄唇轻抿。
“大胆林氏女,你竟然敢擅闯,来人啊——”
话未落音,宝玉威严道,“慢着,此画经过本官比对,钟楚手中的画为赝品,钟楚诬陷他人,罪当该罚,打二十大板,听候发落。”
县令卑躬屈膝地道,“是是是,谨遵沈大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