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之礼
宝玉习惯性地在林宅门口多待了一会儿,正要转身之时,管家恭请道,“沈大人,我家老爷请您进去一叙。”
宝玉一顿,抬腿进了林宅。
经过上次与林望易的谈话之后,林望易已然知道了宝玉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这两年来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为她科考中第,为她扫平前方的阻碍,规划二人的婚事,就连聘礼,也是他为官做宰之前就一直细心攒着。
“侄儿,前年我去你们贾府时,就知道你当时已经娶妻,虽你如今改名换姓,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抄家的贾公子,但……你和之前那位少奶奶……”
宝玉清眸淡笑,原来叔父担心的是这件事。
但不管是贾宝玉还是沈景弦,他都与薛宝钗毫无关系了。
林望易听完了宝玉的话,扶着短须点了点头,“嗯,如此,我便可放心了。”
宝玉出来后,从胸膛的衣襟里拿出一支凤钗,大步流星地朝着黛玉的院子走去。
紫鹃正好撞见宝玉,震惊道,“二…二爷,您怎么过来了?”她回头喊道,“姑娘,您看谁来了。”
黛玉看着面前多了一位风光霁月的男子,怔愣地站了起来。
宝玉走到她的身边,从她身体两侧牵出一只细嫩的小手,将那枚鎏金凤钗放置她的手心里,“这是你的东西,我特地来归还。”
黛玉低头一看,这是前年她临走时雇人救迎春用的嫁妆,他居然帮她赎回来了。
她问道,“迎春姐姐,她还好吗?还有大嫂嫂,她怎么样了?”
“她们都好。”
黛玉原本还想问贾政,王夫人,甚至还有宝钗,话到嘴边,这才发现这是个敏感的话题。
她讪笑,“二爷,婚姻之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爷没有经过家中父母的同意,就擅自定亲,这不大好吧?”
宝玉的眸子透着光点,“沈某无父无母,无长辈弟兄,婚姻大事可自行做主,若你问的是贾宝玉,他已经和前少夫人和离,和家中长辈也已经断了关系,也应当婚嫁自如。”
黛玉哑然,她不过随口找了个理由,他就一通解释,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她不想成亲……可众学子们入京赶考的盘缠……
罢了,就算不用那些聘礼,她也一定能凑够五千两银子,资助学子们进京。
“二爷,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紫鹃站在一旁,看着黛玉把宝玉往外赶,急得火上浇油。
心道,林姑娘这几年一直不谈婚事,焉知不是因为一直等着二爷,现如今他来了,不亲近反而往外赶?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姑娘,你和二爷好不容易重聚,怎么不多说说话……”
未等黛玉回话,宝玉彬彬有礼道,“好,你先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
翌日。
黛玉在书斋盘点银钱,打算资助叔父书墅里的学子。
满打满算还差一千两才凑够五千两,这时候上哪一下子凑够一千两银子?
黛玉望向书斋正厅墙上挂着的一副丹青,上面署名的赤瑕公子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书法画家,此时若是有人将它一举买下,便可解眼下的困境。
这时,书斋里一名女子冷脸走了进来,黛玉远目一看,正是昨日钟府里的千金大小姐,钟楚。
“墙上那幅赤瑕公子的丹青还请掌柜的拿来给我一观。”钟楚毫无表情地道。
黛玉见她不提及昨晚的事情,以为她忘了,遂将画取下,递给了钟楚。
“这幅画多少钱,我买了。”钟楚财大气粗道。
“一千两。”黛玉微笑道。
“好。”钟楚示意仆人给了银两,便拿着画卷走了。
紫鹃吁了一声,高兴道,“姑娘,这人真是好大的手笔,一千银两说给就给了。”
黛玉笑着打趣道,“这可是赤瑕公子的书画,一千两算少了的,要不是咱们急着用钱,他的书画也能卖到五千两不止。”
“姑娘,那郑员外也好久不来给姑娘送书画了,说来也奇怪,那郑员外去哪里弄来这么多赤瑕公子的字画,这一两年来,姑娘靠着卖赤瑕公子的字画都快发家致富了!”紫鹃笑道。
黛玉想了一会儿,这郑员外的身世确实也有些奇怪,说是住在隔壁的靖县,与赤瑕公子的朋友有些故交,故而有幸收藏了他的字画。
说来她与这郑员外相识,也是一次意外。郑员外患有心疾,一日晕倒在路边,幸而她出手相救才保住了一命,郑员外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时常给她送画,且只收取一层的本金。
黛玉继续整理着书卷,忽而,一名天青色长袍书生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
进门便自来熟地唤道,“林姐姐。”
黛玉面上挂着笑意,“近来学业怎么样,你母亲身子好些了么?”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