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月不动情绪地摇头,道:“家里的产业,不是我能染指的,甚至用谁不用谁,都不是我能置喙的,各处自有管事,也早就安排了合适的人当差,我便是世子,也没个乱插手的道理。”
萧梦成不信:“你可是世子。”
“你也说我是世子,如今是父亲当家,外务和中馈都有几位叔父呢。”
“切。”萧梦成立时又不屑起来。合着他这世子是驴粪蛋上外面光啊,那讨好他还有什么用?
江清月又道:“还有,银子我借不了,我没那么多。”
萧梦成不太死心,问:“多少是多,大表哥能借多少?”
“只有四千两。”
萧梦成心想,这江家是越有钱越抠,当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不过好容易能弄出四千两来,多少是多?先管眼前吧,以后的,日后再说。
他下定决心,有了决断,假意为难了半天,道:“那就四千两吧,大表哥几时把银票送过来?”
江清月呵一声笑出来。
他的不屑如此明显,萧梦成不由得一怔。
江清月很有涵养,但眼神里不掩讥讽,他道:“萧表弟怕是错会了我的意思,这四千两,是还陈家父子的,便是送,也是我和陈家父子亲自交割。萧表弟若是不放心,当日和我一同去便罢。”
“啥?”到不了自己手里?萧梦成恼了:“不是,那我不是……”一时义愤,差点儿把心里话说出去,好在他咽得及时。
江清月又不蠢,挑明了道:“你不是什么?你吃亏了?陈家那四千两银子是不是你拿的?”
是倒是。“可又不是我一个人花的。”
还真挺理直气壮。江清月直摇头:“所以不能你一个人还?”
当然。
萧梦成有些哑,却没敢说嘴。
萧家就剩仨人,萧梦得毕竟是人家江家的外甥女,江家财大气粗,尽可以说替她出这份钱,那还剩下三分之二呢,可都得他来出了。
萧梦成试探着问江清月,谨慎的道:“如果我说是呢?大表哥这银子是不是就不借了?”
江清月没他那么无耻,摇头道:“借仍是要借的,但要算利息。”
“我……”
本金都还不起,这要利滚利还了得?
萧梦成很识时务,立刻换了一副面孔,道:“我跟大表哥开玩笑呢,你何必当真,不就是借据嘛,应该的,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这就写。”
江清月好整以暇的盯着萧梦成写好了字据,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最后道:“还请萧表弟注明还钱时间。”
“我说了,我没钱,还不上。”写了也没用。
江清月仍旧不动声色,道:“那也先写明了再说。”
“……”萧梦成腹诽:真抠。
可他也不想想,四千两银子已经是多大一笔帐目了?不能因为江府势大,所以就活该白给他四千两银子。
萧梦成哼唧了一瞬,问:“几年?”
“三年。”
“……”三年就三年,横竖他还不上。他要愿意当真就当真。
等萧梦成写明还钱时间,又在借据上签字按了手印,江清月这才将借据收起来,道:“若超过三年时间,利息按市价算。”
“我……”萧梦成脸色瞬变。
如果不是江清月是萧梦成惹不起的人,他真想揍江清月一顿。
***
萧梦成自打写了四千两银子的借据,这心里算是落下了病。
当初他骗陈家父子银票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因为知道那是一锤子买卖。
银子来得容易,自然花得也痛快。
其实但凡他有点儿算计,哪怕不好高骛远的想做什么生意重振萧家门楣,就算坐吃山空,这四千两银子也足够他和秦姨娘母子过个十年八年的。
可他是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作派,只管眼前享受,哪管日后?
横竖有江家。
哪成想江家这么不厚道?
这样一来,除非自己逃之夭夭,否则这债务得背到死。
江家又不是陈家父子,他们消息灵通,人手众多,又和官府勾着,闹不好自己就是躲到耗子窟窿里也能被江清月揪出来。
不行,得想个法子把这银子还了。
俗话说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大不了前脚还了,后脚还借出来。
*
都说穷则生变,变则思通,萧梦成又打起了萧家祖业的心思。
他去问秦姨娘要地契和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