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真，约不过为着颜面二字。”

现在尽管青天白日，但我掂量一番，觉得自己近时有些点背，这种事能避之，则避之。

遛弯不成，多吃的这两碗白粥总要消化，便到□□帮纨夕拔个草。才拔了两趟，她却不肯让我继续拔了，盛给我一袋包谷，让我上前庭喂鸟。我没的选，只得拎着袋子包谷转到前庭，干巴巴看了会儿鸟雀抢食，实在很感蹉跎，遂将袋里剩余的包谷一股脑儿散了出去，转身挪进花廊找了个坐处翻话本子。

这话本子还是此前去到凡间吃包子时路上淘来的，因那摆摊的小贩说里头讲的是个富家小姐恋上穷书生的风月□□，甚凄美甚动人。

近千年托婵娟洪福，风月□□我实没少耳闻，却许久未听到一则凄美动人的，是以不假思索将其买了下来，揣在袖中随身携带，想着闲时好拿出来细细品读，倒要看有多么凄美多么动人。

时光不觉流逝。当读到痴心小姐十里长亭别情郎的煽情之处，忽闻身后一片细碎脚响，那响声俄而停住，似有人同我隔着廊柱落了座。

来人甫坐定便轻声交谈起来。

我被花枝缠绕的粗大廊柱遮得严严实实，她们自不能看到我，同样我也看不到她们。但我听那说话的口气，猜是两个丫鬟。

未给我回避的时机，二人的对话已飘过来。

一道：“方才我去赤煌长老府上送花，听来一个事。说昆仑虚神尊要给我们姑小姐做亲，对象倒是位神君。”

一忙问：“此事当真？”

答曰：“千真万确。前不久凤家姑姑过来闲住几日，竹馨姐姐被拨去贴身侍奉，亲耳闻得姑姑与大长老议谈此事，道荒中已经传遍了。姑姑随和，竹馨姐姐便瞅着时机胆大问了几句，又听说那神君模样本领皆是上上等。神尊向来疼爱姑小姐，这夫婿想必是万里挑一挑来的，到底姑小姐好命啊。”

柱子那头顿了会儿，听道：“好命是好命，可姑小姐心里欢不欢喜，委实不好说。”嗓音忽再放低三分，“菊露私下与我说，有回姑小姐归省，正好轮到她奉茶。她端刚行到门外，却听着姑小姐同家主在屋内争执，不留神便听进几耳朵。大致因了姑小姐同一个堕仙走得很有些近，正被家主撞见了。家主劝姑小姐断绝这个来往，姑小姐不依，且扬言此生只许那堕仙一人，气得家主连桌都拍烂了。菊露听到桌子哗啦垮下来，自无胆再进屋送茶，赶紧的退了走，也便不晓后面又说些什么…”

皆知昆仑虚只得一位尊神，而近来那位尊神想要做成的亲，更只得一桩。由此可得她们姑小姐长姑小姐短半日，说的正是那黎瑶仙子。

可，不是说玄洛与黎瑶仙子交深情长，水到渠成吗？怎么二人间突然横脚进来一个听都没听过的什么堕仙，且听这意思，敢情那个才是黎瑶仙子的真爱？

正懵时，那俩丫鬟已然鸣金收兵，轻行远去。

我呆坐片刻，接着将话本翻几页，看不进半字，遂合卷回屋，补了小觉。睡到午时左右方被纨夕轻轻摇醒过来，随着用了个午膳。

午后纨夕来我屋拉话，我乘着问了问关于黎瑶仙子之事，才十分确信那姑小姐正就是说的她。

因我此番只为凤尾花而来，是以不曾多嘴打探旁的隐私，充其量不过知晓纨夕也出身青鸾罢了。竟不晓其父正乃青鸾家主，同黎瑶又乃异母兄妹，论起来，她确当喊黎瑶一声姑姑不为过。

纨夕说，鸾族中青白赤三家，各家间通婚属于常事。通常来讲，鸾鸟的羽色随父不随母，是以即便娶来嫁去，倒并未因此生出很多羽色混杂的雏鸟。她这姑姑却为极少数之一，诞出壳时冠顶和长尾的羽毛便是朱色，随母族。虽是杂羽，杂得却恰到好看。适逢西王母想选只雏鸟带在身边养，见其形貌卓殊，甚是喜爱，便选去了。

因纨夕出生时她这姑姑已去昆仑虚多年，本难得见面，加之后来其母过世，其父又填了房，她便带着几名丫鬟搬来这处别院住，姑侄照面的机会愈加少。

本来还想问问那堕仙是怎么的事，一则由于问出来实在冒昧，二则考虑到她们姑侄两个并不相熟，也便按下未表。

沃野原是歌舞升平的热闹之地，如今却生生成了片寂默之地，夜晚尤甚。

纨夕和丫鬟们早早将院门落钥，然后各回各屋就寝。我亦入乡随俗地熄灯跳了床铺，但并未入睡。

我枕住手琢磨，玄洛这桩传似两情相悦的婚事，其中莫非有什么不可为他人道的隐情。先时云沙洲上，我总觉那黎瑶仙子待谁都有些淡，即使玄洛亦不见得例外。却以为她天性使然，想她若不是冷性子，恐怕也无法同玄洛处成这般交情。经白天那一耳朵，如今再要细思，却像那么回事。

想琉卿闹出那等阵仗，站在她这个立场的，怎么也该出来愤而职责两句才合常情，临到她嘴皮却一动未动，恐不是生性淡漠这般简单。却不知玄洛心里有数没数。

我酌量纵然古来便有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说法，可是倘而那位仙子并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