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

，此刻分散在洞道间，几近昏迷。

众人搭手将人抬出，韩霁到最里侧，信犬伤了后腿，在一旁痛苦的哀嚎，却不舍得离迟沂半步，韩霁蹲下去拍了拍他，见他眼神略有浑浊，并不清明，担心他伤了头，抬手要扶时，迟沂捂着耳朵，闷哼两声，“让我缓一会儿。”

韩霁松了口气，警惕着后方，举火把往里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问道：“可有伤到何处？”

迟沂挪了挪腿，又抬了抬胳膊，颤声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头有点昏，”韩霁架他起身往外，迟沂捂着后颈脖子，“嘶”了声，怒道：“今日这匪窝里的人，留活口，带回皇城司。”

他这是要在他们身上试遍百种刑罚，以泄心头之恨。

他们这几人中最伤情严重的是严秀，摔下时胳膊撑在前面，只听得一声闷响，也不知断了没，这会子疼得撕心裂肺，觉得那手都仿佛不是自己的，是凭空插上来的。

好在这火药的威力不算大，只是为了阻拦他们片刻。

黄英替他查看一番，说是脱臼了，扒开他衣服瞧清患处情况，让人按住他道：“我也是十回能成六回，不敢保证一定能给你掰正，你且忍着些，不然送回去还得遭一路的罪，”他歪了歪头，示意旁人将他的嘴塞住，“按紧了，别让他咬了舌头。”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些药，韩霁从迟沂怀中捞出来，分辨不出药品的种类，只知道每个瓶子的塞口颜色不同，他挑出一只红色塞口的凑到迟沂面前，迟沂抬手打落，语气格外无奈，“这是毒药，拿青色那瓶。”

韩霁迅速拿起青色塞口的药品，拧开往迟沂后颈脖子上摸了点，抽刀从迟沂衣摆上割下一截，缠到他脖子上。

迟沂眉头一皱，缓缓开口，“咱们兄弟一场，你连一角衣袍都不肯割给我？”

“这身衣裳是楚姑娘赠与，你确定要我割给你？”韩霁转手打了个结，用力一勒，迟沂险些发呕。

咳了两声，洞道里的烟物散了些，他起身拍了拍头，扬声道：“能动的，随我再探。”

韩霁拦他，取火把到洞口处，往里照了照，“他们应再无火药可用，既然只炸了这一场，想必也是顾忌着下面人的性命，你在此稍候，随时接应，我带人下去。”

不待人回答，韩霁便转身进洞，他拿帕巾捂着口，高举火把再前，迟沂扶着脑袋一阵阵发痛，挥手叫手下们跟上，几只信犬也带上了，以防不测。

严秀方才嚎了两声，胳膊虽无大碍，但人已经躺下了，左手搭在右侧肩膀，好半天没缓过劲，迟沂朝他踢了点雪，“你回司里报个信，让指挥使加派人手过来，将这附近的山域都搜查一遍。”

狡兔三窟，切忌轻敌，对方敢对他们用火药，难保没有后招。

严秀苦着脸爬起来，到一边牵马去，领命回城报信。

余下人手皆守在洞外，往洞口旁走了几步，绕道山壁另一边，没想到崖边上倒了一圈树，正好盖下来，形成一道天然的树棚，里面打了桩子，栓了十好几匹马，被方才的爆炸声惊动，挤在一处焦躁不安。

迟沂点了点，让人将马都牵出去，除去五驾马车上的马，这群山匪共计有十四匹马，这些绝非小数目，军中骑兵尚不能做到一人一马，寻常拉运马车的也都是混种马，是最劣等的马匹，脚程较慢，唯有耐力优势，而且余下的马匹，竟然还有两匹良种马，便是到了军马品级也不为过。

这底下的人，绝不是山匪，换而言之是披着山匪外皮的私卫。

耗费此等精力在这深山间安营扎寨，怎会只有寥寥几人，除非——

是这里的人已经撤去了大半。

迟沂扯了扯嘴角，点了两人留下，携队伍追向韩霁，他们必须速战速决，找到山匪的其他出口，显而易见，如今山匪已经改道离去，此处已废。

下行的洞口被落石堆满，韩霁正带着人清理，堪堪挪出一道小口，迟沂扒开人上前一蹬，堵在洞口的大石被踹落，咕噜噜滚下去。

他们排着长队往下，很快摸到了山底，方才那巨大的爆炸声，便给山底的山匪提了醒，他们弃人质进洞，沿着云昭的路线撤离，同时不忘在寨中点了把火。

见夏他们被锁在屋内，如今山匪逃了，外头也起了火，大家便是在屋中等死，抠开窗棂纸往外瞧，山匪早便撒开他们谈了，见夏提起裙摆往门上踹，催道：“都愣着做什么？他们这是要咱们去死，横竖是一样的结局，不如拼一把。”

这木门卡得紧，见夏好几下都没能踹开，众人遂都围上来帮忙，接连踹着，山匪正没空管他们，直到踹的脚都快断了，那门终于轰得一声倒了，见夏冲出去，高喊着“姑娘，”趁着火势还不算大，众人一起冲了下去，见夏捡根木棍，撞开各处大门，皆没有寻到自家姑娘的踪迹。

她绝望得转了一阵，到一处木棚里，发现了陆鹤等人，见夏如同寻回半缕魂魄，招呼妇人们过来。

他们被饿了一日，腿脚发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