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迹

，她仰人鼻息，确实也没资格过问。不过大略猜测，不杀她，甚至特地把她带走，应当是她对他还有用，就是不知他究竟什么打算，难道要用她使美人计？

她摸摸额头的疤，这可使不得。

两人各怀心思，马车内无言良久，最终由萧鸾再次打破沉默：“你不看看？”

文七：“……看什么？”

他拉高帘子，对着身后胜似落晖的火光：“自然是，由你自己亲手造就的这一番胜景。”

文七：“……”

萧鸾似笑非笑道：“试想当初，如果你没有砍我一刀，没有去寻那农女庇护，或者任我血尽而亡，今日一切都不会发生，更不必累这许多人丧命，万事皆由你起，如今满意否？”

他是故意的，可是那不该出现的声音却再次出现：“元君姐姐…救我……”

文七忍不住伸出手上下摩.挲两臂，似在驱寒，半晌才接话道：“事是我所为我认。但最终作出选择的，是殿下您。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更何况……您也并非全无好处。”

他呵呵一笑：“什么好处？感激你赏了我一刀吗？”

她无视他的讥讽，顿了顿：“奴婢并不知这些人的底细，所以只是一些猜测。“

萧鸾道：“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歪理？”

说就说，文七咳了几声道：“方才那农女突然跳出来求情，是您故意引诱？”

这并非提问，萧鸾也不会回答。

“借由她的死，您在众人演了一出戏，一个心软多情的少年，却因为王福的一句话，不得不克服恐惧手染鲜血，表明自己虽然心软却识时务肯听话，您这样做，应当是想向王福……不，是向他背后之人投诚。”

“还有那农女，想必也被蛊惑得不轻，若非以为您对她有意，她又岂会这样大剌剌地跳出……唔！”

温热掌心迅雷不及掩耳捂住她的嘴，细叶寒兰的气味愈浓，两丸剔透的玉石近在咫尺，与她四目相对，她惊慌未定，眼大张。

萧鸾看着她，凉凉道：“你尽再响亮些，务必嚷得外头听见，你我才好被扔下车，做山林野兽的腹中食。”

文七：“……”恼羞成怒？

她举起双掌稍作致歉，他迅速收回手，视线抽离时刻意皱了皱眉：“丑。”

文七：“……”

一路无言。

萧鸾原本闭目，突然睁开分毫，少女长长的散发铺到地面，脖颈细瘦，浑身污渍，简直像个乞丐，大腿处尤其狼狈。

唇角弯成一个奇怪弧度，他又将眼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