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
么,他已经开始轻描淡写地分析:“虽然看起来乌云浓重,但看玻璃上的雨丝走向,现在外面正刮西风,积雨云会往东去。你可以往西边看,云层薄的地方已经透出一些蓝白色了,大概不久雨就会停了。”
秦蔓:“……”
行,逼王再出世。
天知道她只是想要表达一下因为下雨所以才有机会和他这样亲近的欣慰之情,并没有要探讨雨到底多久会停的意思。
徐青澍还在问:“所以下得久是好还是不好?”
秦蔓心底无奈,忍不住笑起来:“是好。”
徐青澍看着她的侧脸:“哪里好?”
“下得久的话……”她回头,却看到他眼尾含着的一丝笑意,那种明明心下了然,却守株待兔,等她上钩的笑意。
她顿住,鼓了鼓嘴巴,不管不顾地乱说一气:“下得久的话,雨水多,植物长得好。”
徐青澍看着她说完,很畅快地笑出声,凑近揽住她的肩。
衣物干燥柔软,秦蔓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清淡雅致的味道,恍然间回到了那年,他在后黑板下接住她的那一次。
当时的她满身满手粉笔灰,心里焦灼又无措,电光火石间,只觉得被她的神明拯救了。
当时的她万万不会想到,他们两人有朝一日竟会走到这里。
走到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缱绻缠绵的这一步。
幸福得不真实。
她眼角忽然有热意。
*
不过此时,秦蔓还不想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
她躲开他故意在耳边呼出的气息,看着窗外很坚决地说:“等雨停了我就回家。”
徐青澍挑了挑眉尾:“阿姨知道你今天不上课?”
秦蔓暗恨他机灵的脑袋瓜:“……那倒是不知道。”
他诱惑般地轻声说:“那与其在外面游荡到下课,还不如在我这儿游荡?你说呢?”
魔鬼心,却偏偏是矜贵从容,漫不经心的一张脸。
秦蔓承认,被他勾到了。
顺从他的意有所指,她偏头踮脚,在他耳边一字一句,悄声答道:“我说,你说得对。”
因为刚刚他的捉弄,秦蔓故意吐气喷洒在他耳边,又说得极慢,果然徐青澍也忍不了那痒意,果断撤开耳朵,抬手捂住她的唇,眸色渐深:“学会了?”
秦蔓忍不住笑,既然已经报过了仇,此刻就识时务地缩了缩脖子,很怂地投降告饶:“对不起。”
看着她无比真诚热切,却笑弯了的眼睛,徐青澍也装不下去,随她一起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低头吻了一下才作罢。
*
夏日漫长,徐青澍带她去书房,那里放着很多可供消遣时光的东西。
秦蔓随他进门,看着整面墙的书,和防潮柜里陈列的相机,再次叹为观止。
合着外公家里那些都是冰山一角。
“这是什么?”秦蔓转了一圈,指着角落一个透明的玻璃器皿,里面装着蓝色颗粒。
徐青澍走近:“医用干燥缸。里面加的是变色硅胶,颜色变淡了需要重新加热脱水复原,也是用来给相机附件防潮的。不过这是我之前用的了,它容量太小,湿度控制也不太稳定,还是电子防潮箱更好用。”
秦蔓点头。
他推荐得很专业,但是她家教的工资都加起来,也买不起一个好点的相机,更何况是相机防潮箱。
不过秦蔓向来不会主动提到这些,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看他书柜上的书。
书很杂,中英文都有,摆放得没什么章法,但摄影书和摄影作品集单独在一层,摆得很整齐,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
或许是刚刚敏感的无端联想,让她再次开始关注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
比如在一排排漂亮的书脊前,秦蔓只是想到小时候那个陪她度过漫长时光的大书柜,满是刺鼻油墨味的盗版书页,良莠不齐甚至夹着妇产科医院宣传手册的一堆杂书乱报,最上层还堆放着用不到的被褥。
——那个才是她的书柜。
背对着徐青澍,她不动声色地敛起眼中的无力和失落,暗暗安慰自己,这些都无关紧要。
*
除了一墙的书和金贵的设备,还有一面是纯白色的收藏柜,归置着一些杂物。
秦蔓一眼就看到他之前用过的砂轮打火机,才恍然想起,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他抽烟了。
不过无论抽不抽烟,他身上的气味向来清淡干净,到底戒没戒烟也未可知。
她疑惑问道:“你最近都不用这一支了吗?”
徐青澍站在她身后:“有一阵不抽了。”
她回头看他。
徐青澍垂了眸子:“怎么了?”
秦蔓坦言:“有点好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