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子树
外道:“你、你这脸怎么回事?”
少年藏起来的半张脸,带着淤青,显而易见是被人打出来的,而在苏亦晴的印象中,他不是个会与人打架斗殴的人,于是语气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傅斯礼,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被叫做傅斯礼的少年看着苏亦晴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而后声音逐渐委屈起来,“姐姐,不是我先动的手,我就好好等在这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问我是不是在等你,我还没说话,他就给了我一拳,说什么姐姐是他的人,叫我不要动歪心思。”
傅斯礼抿了抿嘴,几经犹豫,还是问了出来,“姐姐一直不肯答应我,是因为他吗?他是姐姐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他如鲠在喉,但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她这样说,苏亦晴哪还能不明白打他的人是谁,立刻神色一变,带了几分愠怒,“什么男朋友?他就是个神经病,以后你碰着他,躲着点就是。”
看着苏亦晴在提到那个人时一脸的不耐烦,傅斯礼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兀自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苏亦晴楼下蹲守的目的。
“姐姐是在躲我吗?已经许久没有去店里了。”傅斯礼眼神灼灼且热烈,盯得苏亦晴浑身难受,她不敢与他对视,只得低垂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她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是因为大家都没有付诸过真心,所以她可以轻易拿起轻易放下,但是她独独不能和将真心相付的人扯上关系,所以她的确是在躲傅斯礼。
只是没想到,他找来了这里。
“没有,你喊我一声姐姐,我怎么会躲你呢?”苏亦晴终究没有说出真相,但也怕傅斯礼太过执着于自己,后又补了一句,“你还小,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的,人可不能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此路不通彼路通嘛。”
然而傅斯礼显然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甚至有些急切的迫近了两步,“姐姐,我喊你姐姐,不是真想将你当做姐姐。我也不小,我们只差几岁,而且要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试一试,再说姐姐可不是什么歪脖子树,姐姐是美人瓷。”
他言辞真切,看向苏亦晴的看里带着光,微微眯眼笑的时候,似是牵动了眼角的伤口,又不由得咧嘴轻嘶一声。
看着他这副模样,苏亦晴无奈摇了摇头,她身上的伤怎么说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也不能放任不管,“别贫嘴了,你脸上的伤,跟我回去处理下吧。”
苏亦晴抬步就要走,却见傅斯礼并没有立即跟上来,而是杵在原地,有些木讷的眨了眨眼,“……已经很晚了,不上去了。我知道姐姐安全回家,就好了,我……我也回去了。”
傅斯礼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挠了挠后颈,苏亦晴看着,不由就笑了,难得见这么纯情的人,她冲他摆了摆手,“这个时候你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上来吧,你的伤因我而起,不给你上点药,我于心不安。”
听苏亦晴这样说,傅斯礼才慢吞吞的跟着她上了楼去。
这是傅斯礼第一次进苏亦晴的家,装修简约大气,如同她这个人一般,给人一种很和谐很好相处的感觉,但就是到处都是冷硬的色调,缺少了一二分温馨的感觉。
和她的花店是截然相反的风格。
不过略略一想也就知道原因,花店是开来迎客用的,自然要布置的温馨柔和一些,而自己家中,当然就没有了那么多顾虑,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翻找出医药箱,苏亦晴带着傅斯礼走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小心的给他处理着脸上的伤,随口问了句,“你就光挨打了?有打回去吗?”
“自然,哪有站着挨打不还手的?又不是傻——”
“嘶——”
苏亦晴拿着棉签的手突然重了重,疼的傅斯礼话还未说完,便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不好意思,我下手重了,我轻些。”苏亦晴连忙道歉,心里却是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那个狗男人活该挨打,被打死才好!
她正细致的清理着伤口,目色低垂,从傅斯礼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清她卷翘的眼睫,根根分明,薄薄的唇晕着红,是世间最艳丽的玫瑰也比拟不了的红。
傅斯礼一时看呆了。
她成了他眼中唯一的色彩,又或者从他遇见她的那一刻就是如此。
情不自禁的,他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她,可是最后理智战胜了欲望,他住了手。
“姐姐,不疼的。”他轻轻开口说道。
苏亦晴听着他的话,仰头笑了笑,很快伤口处理好,她如释重负的起了身。
“好了,时候不早,就不留你喝杯水了。”看了眼放在一边的手机,她明确的下了逐客令。
傅斯礼听出她的意思,也没久留的打算,跟着起了身,他谢过苏亦晴的照顾,正要告辞离开,却看见苏亦晴发上突然飞了一只小虫落上。
“姐姐别动,你头上有只虫子,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