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桃报李

到门把时，萧应祁恰好推门而入。

他身后似乎有人，燕清安一着急，刚想闪避，却被萧应祁止住动作：“别紧张，是送早膳的。”

燕清安退了一步，见萧应祁从身后人的手中接过膳食，随手关上门，转身又自然地将早膳放到书桌上：“今晨我着人给太阴传了信，她知道你昨夜留宿在我院内，已经派了侍卫来接你，你不用担心，用过早膳再回去吧。”

见她仍有担忧，萧应祁揉了揉太阳穴，笑道：“这一大早的，我除了知会太阴此事，也对外谎称昨夜在院中赏月受了凉，今日祈福怕是去不成了，你作为太阴侍女，替公主来此处取我的善文经书合情合理，不会遭外人怀疑。”

燕清安长舒一口气：“殿下思虑周全。”

“还有一事。”

她疑惑抬头，只听萧应祁娓娓道来：“昨夜你手中提灯便交给我处理，这青天白日的，你提着一盏空灯一路走回去，着实显眼。太阴已将你的衣物一并送来，待会换了衣服再出发吧。”

她此刻还穿着昨夜临睡前在自己房中换下的薄裙与外衫，燕清安不免脸一红，再度道了一句谢。

因萧允贞与萧应祁从上到下的打点，燕清安明目张胆地从萧应祁院中回到自己的厢房。来到房中，她十分警觉地将自己房中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果真在窗户纸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透过这个小洞，恰好可以从屋外看到屋内的一切。

她心一沉——那人果然折返回来确定自己是否在屋中过。

她急匆匆地跑出厢房，竟迎面碰上前几日在祁山山道上她搀扶过的小宫婢，那小宫婢一见到她，又惊又喜，连忙跑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切道：“姐姐总算回来了。”

她有些狐疑，却不能流露半分，只好装糊涂道：“你说什么？”

那小宫婢压低了音量，向她凑近了些，在她耳边低语：“姐姐昨夜是不是一夜未归？”

“你怎么知道？”她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盯着眼前的小宫婢。

小宫婢拧眉：“姐姐你不知道，昨夜我起夜回来，看见有个小沙弥在你房前鬼鬼祟祟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喝住了他，问他在此处作甚，那个小沙弥说是你昨日下午捡到了他的佛珠，让他来取，却不见人影，这才在你房前干着急。可这人眼神闪烁，像是心里有鬼，况我觉得姐姐若是真的捡到他的佛珠，怎么不直接取去还给他，非要他到女眷厢房来取，就哄骗他你昨日下午一直同我待在一起，不曾捡过什么佛珠，定是他记错了人，还说你素来胆小，此刻在我房中歇息，若他再不速速离开，我就喊人来赶他。”小宫婢说完，依旧觉得有些不安，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力气，“姐姐，怎么会这样啊？”

燕清安听完，背后一阵恶寒。她挣开小宫婢的手，走到她厢房的窗子前仔细检查，发现窗户纸完好无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才松下一口气，询问道：“他之后可还来过？”

小宫婢摇摇头：“当时我的吵闹声惊来了侍卫，那小沙弥落荒而逃，而后侍卫生了戒心，将这附近守得好好的，今晨不知为何，太阴公主也派了好几波人将咱们的院子护住，那个小沙弥没有机会进来。”

燕清安安抚道：“我确实没有捡到过什么佛珠，昨夜公主临时叫我为她整理经文，今早听闻九殿下染了风寒，又着我前去九殿下的院子里取经书，我对此事一概不知。”她灵机一动，胡诌了一个谎，“还得多亏你了，不然昨夜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小宫婢略羞涩地笑了笑：“姐姐不用谢我，我前几日在山道上崴脚，只有姐姐愿意等我扶我，昨夜之事也不过是我有心维护姐姐罢了。”

“你很机灵。”燕清安赞道，“那你可看清了那小沙弥的模样？”

小宫婢略略思索，失望道：“夜黑风高，我只见人影，不见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