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之任
虽说是帮玉兰了却这桩心事,可真正要想法子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钱财一事抛去不管,旧燕府哪怕再潦倒,但并非拿不出一分一毫,至于如何让花楼那边心甘情愿放人,又不惊动玉兰的兄长以免悲剧重演,才是最让燕清安头疼的事情。
据玉兰所说,既然她的嫂嫂楚氏性格温顺,长得又颇有几分姿色,想必也是个好拿捏的女子,花楼定然舍不得放开这有捞钱契机的傀儡,她在不知详实的情况下不敢贸然行动,只好趁月末从宫里回燕府的这几日先让青棣前去打探打探消息。
青棣出府已有好些时辰了,好在归来之时带来了不错的消息。
“楚氏性子确实温顺,起初被卖给花楼不必接客时倒是不闹,只是一味地哭。后来她丈夫撕了契,花楼逼着她接客时,她说什么也不答应,哪怕是鞭棍威胁也不肯就范,闹得楼里不得安生。花楼里的妈妈实在不信邪,把楚氏捆了送上男人的床,哪知她挣扎间挠伤了恩客,那男人大发雷霆,冲妈妈发了好大一通火,自那之后楚氏似乎……也痴傻了。”
燕清安听得拧眉:“这样的畜生也能称之为丈夫吗?”
不过,照这样看来,楚氏再也不必接客,她既然已经痴傻,在花楼妈妈眼里不过是个无半分用处的赔钱货,视她为烫手山芋也不为过,现在想必也着急着寻出路把她发卖了吧。
事情似乎好办了不少,只是燕清安从青棣脸上看出了别的什么,她仔细端详青棣的双眸,沉静发问:“青棣,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青棣愣怔住。
她的语气坚定,倒不像是猜疑,她见青棣不语,又问:“你可是在路上遇见了谁?”
青棣感叹少女的敏锐,只好如实回答:“姑娘,奴碰到了梁公子。”
梁子谨?
“奴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是梁公子出面替奴解了围。”青棣小声嗫嚅。
她眉心一跳:“他识得你?”
青棣摇摇头,叹道:“我与梁公子仅有一面之缘,我识得他,他定然不识得我。不过奴倒是说了奴是姑娘身边的人。”她见燕清安似乎有心事,又急忙解释:“姑娘放心,奴不曾告知公子奴所为何事而来。”
燕清安扬了扬眉,像是想通了什么:“你不必紧张,就算他知晓了何事,想来也不会声张。既然他与何大哥较好,定然不会为难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卫嬷嬷来报,说是何府有人来了。
燕清安与青棣面面相觑,心里也大抵明白了几分何怿来访的目的。
她起身前去堂前迎人,果真瞧见何怿同梁子谨一块来了。
何怿也不卖关子,直接了断地问:“阿燕,我听子谨讲今日撞见了青棣前去花楼,是有什么事情吗?”
燕清安抬眸去看何怿身边的青衣男子,他倒仍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漠姿态,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眼底还有几分桀骜。
她又朝四周环视一圈,确保此时温氏不会突然出现,便将玉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何怿。
何怿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只是……”他转念一想,有些担心:“你当真是想瞒着夫人自己解决一切吗?”
燕清安点了点头:“母亲身子不好,既然是我自己擅自决定的事情,便不要惊动她得好。”
“那你可曾想过,真把楚氏接出来,要把她安置在何处?”
何怿的话点醒了燕清安,她光顾着思忖如何把楚氏救出来,竟然忘了该如何将她安置妥当。
既然不能安置在旧燕府,楚氏又该如何自处?若是被玉兰的兄长察觉,难保不会又将楚氏抓回去又卖一次。
正当燕清安犯难时,又听何怿道:“不如将楚氏安置在我家,这样一来你也放心。”
“不行。”燕清安皱着眉反驳:“何大哥,我知道你一片好意,可若是传出去了,说你何府养着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于你名声有损,我不能冒这个险置你于此境地,亦不能辜负何伯父。”
何怿倒是浑不在意,轻轻笑道:“我可不在乎这些虚名,阿燕,想必父亲也不会在意的。”
燕清安正欲再开口,一旁一直沉默的梁子谨倒是出了声:“梁氏在盛缁倒是还有宅子,一直空着,无人居住。”
何怿恍然,抚掌应道:“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忘了,子谨初来盛缁原不住在我府上,只因一个人住不惯大宅,才跑来与我作伴。阿燕,不如将楚氏送到梁家的宅子吧?”
燕清安双眼微亮:“梁公子,可行得方便?”
梁子谨总算拿正眼瞧她了:“可行,宅中尚留有几位老仆可照顾日常起居。不过只照顾起居,旁的问题,你自己想法子解决。”语罢,又别开了眼不再看她。
话虽这样说,可也算是解决了目前燕清安的心头大患,她自然喜不自胜:“多谢梁公子,不仅今日之事,更有先前施水河一案,都多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