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
好。
西域不缺这一个公主,南疆却不能少一个子桑瑶。
所以她现在完全有这个动手的胆量。
法图娜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本身就已经不慎负了伤,再听见子桑瑶这样说话,心中难免忌惮几分,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肩膀上的伤转身走出了巷子。
子桑瑶这时候才将银鞭彻底收回来,想着方才小公主那不甘心的眼神,估计后面还要找她的麻烦,或者是直接去寻傅翎的麻烦,她这里倒是不怕,只是不知道京都这位金尊玉贵的小侯爷扛不扛得住。
在皇宫里都敢直接给人下药了,等走出来,会不会直接下毒都说不定。
子桑瑶一边往酒楼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寻个机会给傅小侯爷身上留个避毒的蛊虫,却觉得两人应当不会再有意外遇见的机会。
除非傅翎会因为夜里的事情跑过来寻她。
傅翎还真来了。
子桑瑶知道这京都当中有不少的帝王耳目,她又没有太刻意地隐藏行踪,想要寻到她轻而易举,却没想到傅小侯爷是第一个动用这些暗卫寻她的人。
以至于她一早上只是想要到大堂上吃点清粥小菜,就碰上了怒气冲冲还红着眼坐在那里的傅小侯爷。
傅翎显然是来蹲她的,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便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看到是她,眼尾红意更甚。
不过这事情到底是尴尬,傅翎没有直接在大堂上跟子桑瑶吵起来或者如何,见到她之后只是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一双快红成兔子的眼死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与她“有事相商”。
眼上的红大多是血丝,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没睡好——毕竟子桑瑶虽然点了人的穴,但没用多大力气,傅小侯爷约莫夜半的时候便能苏醒过来。
子桑瑶倾向于这二者都有。
美人在这个时候也是美的,只不过美得凄惨了点,子桑瑶也难得从自己身上扒拉出来点良心和怜惜,十分好脾气地应下来了傅翎的请求。
傅小侯爷直接把她给塞到了巷子里,虽然青天白日的,但这巷子幽深,子桑瑶觉得傅翎大概是想要直接在这把她给做了。
结果傅翎只是恨恨地盯着她,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眼见着少年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那股气势就快散干净,子桑瑶忍住笑意,好心地主动提及:“侯爷可是为了昨夜之事前来?”
傅翎没想到她会这般坦诚,愣了一愣,眼中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才想着再将气势给堆起来,却远没有了方才那般气冲冲,只咬牙切齿:“……是。”
“哦,”子桑瑶应了一声,赶在他继续控诉之前又笑着问,“那今日小侯爷是来感谢我的?”
傅翎彻彻底底被她这句话给问愣了。
从原本的兴师问罪变成感谢,傅翎张了张嘴,却忘了自己原先要说什么,反而顺着子桑瑶的话接了下去:“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若是没有我,侯爷昨夜那药是想要寻谁去解?随意抓个宫女来?”子桑瑶反问。
“胡说!”傅翎耳根瞬间就烧红了,连声反驳,“你昨夜分明也没有——”
“那是因为我喂了你我的血,”子桑瑶仗着傅翎不清楚其中细节,张口便是忽悠,“若非如此,傅小侯爷这般清风朗月的人,估计也不屑做那等强迫人的下流事,那就只能在深宫之中爆体而亡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夸他一句,傅翎却只觉得是讽刺,呼吸都急促不少,胸膛起伏得厉害:“你……血中有什么?”
有能控制你的东西。
子桑瑶本来还想要逗他,却在开口之前察觉到腕上铃铛动得厉害。方才她没太注意,但如今这蛊虫躁动得实在厉害,太过蹊跷。
子桑瑶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伸手捏住了傅翎的手腕。
不顾少年挣扎,她迅速摸到脉处,然后用南疆话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