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
脚向前跨了一步,双手稳稳地用高手托球的方式往场上攻手的方向托球,虽然球速因为她这次托球而减慢,不过触球瞬间的力道还是让她甩了甩手。
场上的角名伦太郎顺势起跳扣球,一记完美的大斜线。
“这种程度。”苍井萤耸肩,她有事没事确实会被爸爸拉着打排球,不过兴趣不大。
完全是看在她技术还可以的传球的面子上才跟她说话,宫侑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挺不错的嘛,我以为妳是门外汉,只是觉得好玩才来的。”
“我确实是门外汉,我练体操。”苍井萤咧嘴一笑,也不在意宫侑的态度。“高中以前都练体操。”
“体操社在隔壁,大概吧。妳干嘛不去?”宫侑努嘴示意隔壁的体育馆,他完全把跟苍井萤对话当作打发时间——北信介让他在场外好好冷静。
她并不是很排斥跟人说起三年级的意外,也就毫无顾忌的跟宫侑说了个七七八八。
“有点害怕,大概?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话我还有机会把体操当成兴趣练习,但意外再来一次的话,我就不保证我还能不能继续了。”苍井萤语速很慢,她看着场上的球员已经开始打二对二当练习,排球飞快的在网子两边穿梭,始终没有落地。
宫侑“蛤”了一声,像是无法理解。“就这样?”
苍井萤瞪大那双亮琥珀色的眼睛看他,一脸震惊。宫侑放下水瓶,似笑非笑的看她:“如果就这样放弃,那妳的爱也不过如此。”
瞳孔瞬间缩小,苍井萤彷佛被当头棒喝似的,双唇张了张,好像想说点什么。
伴着她长大的体操不是不爱,但要割舍吗?是想过要割舍的,但却总在下意识看向体操社的训练、也舍不得收起自己曾经的荣耀。
他也无意听她的回覆,说完就往球场走,一边大喊:“北学长我冷静啦——!我要打球!”
“有时候侑还是会说几句实在话的。”北信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来,眼带笑意的看了她一眼。
北信介对自己表妹的个性了若指掌——或者说他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了解——知道苍井萤只是需要有人推她一把。
其实她的心里想什么都清清楚楚,只是没人替她点明了选择,就有些畏畏缩缩,踯躅不前。“我不知道这对不对,我能做好吗?我应该继续吗?信介哥,我的手禁不起伤了。”苍井萤的语气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这些话跟谁说比较好,也就一直闷在心里。
她不想拿这些事去烦月岛萤——况且她是知道月岛萤对社团活动的态度一向如何——或山口忠,一下子也找不到朋友说这件事,每天忙得脚不点地的爸爸也够累了,苍井萤不想增加他的负担。
“妳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这项运动可以是妳的职业、也可以只是休闲娱乐,不需要想那么多,问问自己想不想继续这项运动就好了——过程总在结果之前,如果妳不想继续,那也不需要担心应不应该、或是能不能做得好。”北信介的声音不大,速度也放得很慢,说的不像是劝慰,反倒更像分析。
她看了一眼已经回去练习排球的宫侑,眼中充满热爱的模样与从前挥舞彩带的她毫无二致,她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说:“还想继续,不想放弃,不想输给推我的那个人。”
她的话尾带着哽咽,却忍着没哭:“如果我又被欺负了,信介哥会帮我吗?”
“我会,但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人一样,也不是所有善意都得不到回应。”北信介语气没什么变化,像是陈述一句事实。
“萤,妳这三年不会属于男排。”
“无需追忆昨日”
二楼栏杆上挂着的黑色布条,上头用黄色的毛笔字这么写着,彷若某种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