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争
像个滑泥鳅抓不住,简直比戚玫那个死丫头还麻烦。”
戚玉瑄只不动声色微微一叹,不经意间带着些许烦闷:“其实……五妹妹进门第一天起,阿娘就已经给她立过规矩了,又何必再磋磨她?自己劳心伤神不说,传出去还平白坏了阿娘的名声。”
“可我就是气不过!”戚夫人越说越不忿:“当初他们苟且,让我成了眉郡的笑柄,我怎能让那蹄子好过?”
戚玉瑄却只是莞尔:“阿娘,我听说她如今也不小了,过不了两年便嫁了,阿娘权当心善,赏她一口饭吃,横竖不过是个庶女,总不能翻了天,阿娘与她秋毫无犯,爹爹也会记挂阿娘此番恩情。”
戚夫人耸着眉:“当真?”
戚玉瑄只依旧笑着:“娘是正妻,是嫡母,还用得上忌惮一个庶女不成?”
戚夫人思索片刻,觉得有理,但又似忽然被刺激了什么灵感,她点头:“玉瑄你说得对,我是该给她好好寻一门亲事,我就不信眉郡还找不到个配得上她的,最好是家中已经有个十房八房妾室,还死过几个正妻,上了年纪的克妻男人,看着她后半辈子鸡飞狗跳,我这心里才舒坦!”
“……”知道自己又白说了,戚玉瑄木然,无奈一叹。
……
戚玦心里怪异得很,她小心提防了些日子,戚夫人却再没来找过麻烦,只是下人们偶尔见风使舵克扣些财物。
纵使她有法子让戚夫人暂时不打她这条小命的主意,可也不该这么安静,戚夫人怎么看也不像个良善之辈。她总觉得这妇人莫不是在憋什么坏。
养伤的这些天,戚玦还在琢磨那天夜里遇到的人,那两个人究竟什么来头?看着不像是同一拨人,又和宁恒的死有什么关系?
但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宁恒不是病死的,他脖颈上的掐痕足以证明。
那么纵火烧祠堂的人,兴许就是真正的凶手,目的便是为了毁尸灭迹。
那第一个呢?那个小少年,虽行踪诡异,但却没伤害她,不仅如此,还在关键时刻如神兵天降,他又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她想不明白,可知的信息太少了。
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她的武艺从何而来?又高低几何?
毕竟这可是她将来离开戚府后,能够保全自身和安身立命的手段。
为了弄明白此事,她身子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便让小蝶带着去了竹亭。
竹亭是戚家姑娘平日里读书习武的地方,戚家毕竟是行武之家,姑娘们不似寻常书香门第受拘束,若是想习武也是能学的。
此处地如其名,竹树环合,格外凉爽。
共三间竹舍,分别是书斋,茶房,雅苑,窗前挂着青色纱幔,纱幔上坠着压风的缅甸玉坠子。
竹舍后便是一个小小的习武场,当中一个圆台,两边摆着刀枪剑戟各种兵器,最北面还立着一排箭靶。
戚玦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了。
只见一与她年纪相当的女子正一身水蓝色短打,头上没有旁的珠饰,只用一根乌玉簪子高高绾着,将她那柄剑舞得烈烈生风。
不得不说,即便在军营里也是难得的好功夫。
待她收剑,戚玦看清了她的模样,清瘦的小脸透着几分英气,下三白的眼睛,眼尾高高挑起,几乎不论何时看人都带着不悦。
见到戚玦,下三白变成了白眼:“你来此做什么?”
戚玦似不曾察觉她的恶意,兀自走到武器架子前,在一排刀枪剑戟中掂量挑选着:“自是同四姐一样,来练武的。”
这位戚瑶,她四姐,她爹戚卓谣传的清冷飒爽,实则刻薄刁钻的戚家四姑娘。
戚玦拣了把剑试试手,随手挽了个剑花,倒也得心应手,只不过那剑实在重,没挥几下便手酸得很。
戚瑶信步往一旁的竹椅上坐下,掏出绢子擦着剑,她冷嗤一声:“菜秧子一样的,练什么武?还不如练些弹弹唱唱供人取乐的玩意儿,说不准有朝一日还能同你娘一般攀个高枝。”
戚玦却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过身看着她,也不说话。
戚瑶这才注意到戚玦的不对劲之处,只见她仍是长着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但眉目间却带着与容貌格格不入的锋芒,眉毛像是她自己描了但没描好的,比素日略浓重了几分,但却反而让她的眉眼多了些许锐利。
似乎看起来不似先前那般好欺负了。
戚瑶上下打量着她,又没忍住剜了一眼:“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吗?你一个娼妇生的,本该一脉相承,在歌舞上比旁人更擅长些。”
她话里话外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但戚玦却不怒反笑,又继续漫不经心挑拣着武器:“照这么个道理,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怎就四姐你这般赤口薄舌?难不成是因为四姐的姨娘也是这般尖酸刻薄?”
此言一出,戚瑶还没如何,小蝶差点吓疯了,她扒着戚玦,小声道:“姑娘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