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肇事者看到张渺没什么大事，长舒一口气。

但她看着小姑娘满是泪痕的脸颊，还有腿上的伤口，不由得心生愧疚。

要不是自己骑车子骑的太快了，人家小姑娘也不至于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于是，她拉住张渺的手，细声细语问道：“小朋友，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阿姨去给你买。”

张渺抽泣着说：“我要去商店买蜜奶，然后回家。”她掏了掏口袋，忽然发现自己的裤子在摔倒的时候磨了一个洞，妈妈给她的两毛钱从洞里掉出去了。

张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

阿姨看她哭的那么伤心，连忙摸着她的头说：“小朋友不要哭，没事的，阿姨带你去买。”

小姑娘穿的衣服看上去都很旧了，而且雪糕都只吃蜜奶，实在是让人心疼。

她直接载着张渺去了附近的一个小超市，给她买了一箱牛奶、一箱火腿肠，还有一袋小面包。最后，她拉着张渺的小手来到冰柜，拿出来了一个巧乐兹，笑着说：“咱们不吃蜜奶了，阿姨请你吃巧乐兹。”

张渺惊的脸色都变了，赶忙摆摆手说：“阿姨，不用了，我吃蜜奶就好了。”天呐，这么一根巧乐兹就要三块钱，都够她吃三十包蜜奶了。这样的天价雪糕，她哪里敢吃呢？

阿姨却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手里，说：“这是阿姨请你的，不吃阿姨就生气了。”

张渺最终还是在阿姨的强势下接过了雪糕。但她却还站在冰柜旁，没有走，面色有些为难。

阿姨问道：“小朋友，怎么不走了啊？是不是伤口疼了？”

张渺却摇了摇头，期盼地望着她：“阿姨，你能不能再给我买一袋蜜奶啊，我想把这个巧乐兹拿回去给妈妈吃。”她的眼睛那么亮，像是闪闪发光的黑色玛瑙。

阿姨听到这话，鼻子一酸：“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那么懂事，有好吃的都不会忘记妈妈。

于是，她又从冰柜里拿出来了一个巧乐兹，牵着张渺的手去结账：“阿姨买两个，你和你妈妈一人一个。”

张渺惊喜地笑弯了眼睛，脸颊红扑扑的：“谢谢阿姨，你真是个好人！”

那个超市离张渺家不算远，阿姨让她坐上电动三轮车，十分钟就把张渺送回家了。

张渺刚一踏进去音像店，就兴奋地喊道：“妈妈妈妈，我给你带了电视上说的那个巧乐兹雪糕，这一根三块钱呢，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但这次，她却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

妈妈躺在那张小床上，眼睛闭着，她的面容依旧恬静，只不过不再有一丝动作，她的胸口，也失去了呼吸时应有的起伏。小床的旁边，还放着张渺临走时给她做的那碗蛋炒饭，一动也没动。

苍蝇在蛋炒饭和女人的脸上方盘旋，时不时落下来。

张渺赶走了苍蝇，扑在妈妈身边，哭喊道：“妈妈，你怎么了，快醒一醒，我给你带了好吃的雪糕，呜呜呜，妈妈……”

阿姨看到这副场景，心里一沉，她先让张渺起来，然后拉起女人的手腕，摸上她的脉搏。

果然，脉搏已经没了跳动。

她连忙放下女人的手，合十双手默念了句一路走好，然后严肃地看向还在哭的张渺：“小朋友，阿姨要告诉一件不幸的事情，你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张渺愣了片刻，只觉那一瞬间，她的世界便崩塌了。她看过很多的电影，知道去世就是死了的意思，死了就是……就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啊。

可是，电视里的人，去世不都会流很多很多血吗，妈妈身上一滴血都没有，她怎么会去世呢？她不能接受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

阿姨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问她有没有别的亲人的电话。

张渺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又想到自己好像还有个爸爸。她从抽屉里找出来一个小本子，本子的第一页写着张大德的电话。妈妈曾经给他打过几次，但他很少接。

电话倒是打通了，阿姨声音很严肃：“请问你是张渺小朋友的爸爸吗？你的妻子去世了，请你来店里处理一下后事。”

电话那头嘈杂极了，张大德正在和一帮狐朋狗友赌钱。他摸了一个好牌，正在兴头上，喜笑颜开大喊道：“胡了胡了，快把筹码给我。”

所以，他接到这个电话后，先是一愣，接着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个语言不通的老婆，还有个便宜女儿。

什么？那个便宜老婆居然死了？呸呸呸，太晦气了吧！他今天难得手气好，胡了好几把，怎么就突然接到了这么个晦气的电话啊。

可别挡了他的财运！

于是，张大德朝着电话里怒声道：“什么东西啊，死了就死了呗，卷个席子扔护城河里算了。这点小事跟老子逼逼叨叨做什么？老子忙着呢！”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阿姨惊呆了，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她吃惊于天底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