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你来我往说了好几轮烂话之后，终于提到资料的事。

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个好消息，虽然不太详细，但至少有了线索。

夏油杰：[关乎到千年前的人，能找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是千年前]

家入硝子：[时间太久了]

五条悟：[慢慢来嘛]

五条悟：[三九现在又打不过我们]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如果发生什么就要随时解决掉他一样。三九眼皮跳了跳。

家入硝子：[……]

五条悟：[哼]

最后夏油杰问了他有没有想起关于大哥的事，三九遗憾地表示没有，他找不到那段被刻意隐藏的记忆。

路都被堵死了。

大家安慰他想不起来才正常，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变化。

正事告一段落，他们又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三九知道近期很难有大的进展，勉强松了心神，加入群里的闲聊。

这几天的思考比他之前的十六年加起来都多。

脑子嗡嗡的。

他开始真正得将目光放在大哥身上。

术式应当是他训练的，中间人也是他找好的。

大哥对他到底抱有怎样的期待呢？

那种被遗弃、被他漠然而失望的眼神笼罩时的无助和绝望，是即使失去记忆，也仍会千百次得在午夜被同一个噩梦惊醒。

——他，真的像感受中的对他那么好吗？

想到这儿，三九的心绪开始翻滚，他不习惯这样大的情绪波动，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害怕。

似乎从成为咒术师的那天开始，他十六年来的人生、所以为的安稳的诅咒师生涯终于撕下假面，依靠信赖的中间人死去，满怀感恩的大哥以幕后黑手的姿态出现在推论里，他的生命忽然满是虚假和阴谋，明明从前是非常非常亲近的人，现在却变得冰冷而遥不可及。

真讨厌啊。被团团迷雾包裹的感觉。

之后的几天一如往常，三九多拿了几本书看，阅读能力有所进步，人较之以往更安静了些，黑眸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大雪封山，家主也一直没有回来。

长老们对他关爱有加，常常送来额外的点心和茶叶，有时会叫他出去聊天。

三九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直接拒绝，别的不说，至少在西宫家，他住得很舒服。

放假第七天，普通的一天，睡之前他已经计划好醒来后第一餐要吃裹满奶粉的奶酪包和热乎乎的奶茶，且并没有出门活动的打算。

然而。

突兀的脚步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三九。

得益于杀手生涯训练出的警惕，他并未睁眼，腕下的刀柄悄悄下移，刀刃贴着青色的血管滑到掌心，脉搏随着心跳平缓地起伏，没有一丝紊乱。

是谁呢？

声音不停钻进他的耳朵，三九分辨着，发现对方貌似并不打算靠近。

那人走到了被炉前，不客气地坐下，啪嗒一声，放下什么东西。

淡淡的奶香味飘进他的鼻腔。

对方在吃东西——

三九翻开被子猛然跳出来阻止可惜已经晚了。

白毛嘴巴鼓鼓的，正在品尝他心心念念的奶酪包，眉毛舒展，看起来心情不错。

！！！

他的奶酪包啊！！裹满奶粉又香又软甜而不腻的奶酪包！！！

匕首险些劈到白毛头上。

五条悟吃得心安理得，一身宽松舒适的和服，明明举止没什么变化，却无端比平时顺眼了一些。

他好像天生就该坐在这儿接受仆从的服侍，哪怕坐姿不端，哪怕面前有一只表情崩坏意欲砍人的三九，他一如既往地散漫，自在得仿佛这是自己家。

只看表象，五条悟确实是一个标准的御三家大少爷。

大少爷对半路抢来的食物不吝赞叹：“味道还不错，三九，你怎么只要了一个？我还没吃饱！”

这是噩梦吧，三九无力地将匕首收回去，眼睛望着五条悟嘴角沾的奶粉，心下一抽。

明明是他的早餐啊喂！！

幸而仆从跟在五条悟身后过来，询问三九是否要变更早餐。

“再来一份一样的，”他沉痛地说。

“我也要一份！奶茶双倍糖！”五条悟笑着开口。

三九面无表情去洗漱，五条悟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慢悠悠喝着奶茶。

自从五条悟诞生，长老们和五条族人就无比期盼神子能积极参与家族事务，期待他独当一面，带领五条家更进一步，挤开另外两个家族，成为御三家的第一！

所以五条悟待在家里不可避免要参与处理许多事务，有他感兴趣的，有他非常非常非常讨厌的，大多数事情都无聊得像是办公大楼没有尽头的手续，空空耗费精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