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
第二天,寒潮降临,风雪凛冽,白茫茫的大雪再次覆盖大地。
吃穿都有专门的人送到屋里,三九睁开眼后就没出过门,他窝在被子里,经历再三的思想斗争后才转移阵地。
胳膊撑着桌面发呆,被炉暖热他的脚心,三九漫无目的地瞎想,从一分的考试想到北海道的温泉,直到脑子里空空如也。
三九不得不去做些正事了。
查资料!
此时,并没有人能供他询问。三九穿上鞋,推门出去,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吹得他浑身一僵。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紧紧笼着衣袖,鼻尖冻得透红。
院子摆着些假山,已覆盖一层雪色,枯枝与石灯相接,不时有雪块从树梢坠落,砸在地上,被愈下愈大的雪花覆盖。
这里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三九停步,微微侧首,簌簌的风雪声入耳,让他很难分辨其他声音。
旁边正有一间屋子,他有心探查,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犹豫不到一秒,他在心里说声抱歉后一下拉开房门。
真的没人哎。
他又连着打开好几个房间,都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西宫家出来的辅助监督就有不少呢,大家都不在这里住?说起来,家主貌似也不在,还有那位十岁的小少爷。
十岁的小孩也要放假吧。
眉头微蹙,三九习惯性地抚摸袖中的匕首,刀柄温热,浸透了他皮肤的温度。
继续向前,在他正要看看这边的屋里有没有人时,一个黑衣仆从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恭敬地问好,笑容温和:“您这是要去找长老吗?”
三九摇头:“这里好像没有别人住?”
仆从低头回答:“族内并不要求族人住在家里,毕竟交通不便。族人大都住在市区,当然,重要的节日是要回家里一起庆祝的。”
“哦。”
“家主在外边也有要处理的事务,需要两边跑,很辛苦。小少爷放假了会回家,不过这次考试成绩不大好,留在东京上补习班。”
补习班呐,怪恐怖的。
三九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摸摸头,问他知不知道术式的资料都在哪儿放着。
“在前边不远。”仆从鞠一躬后给他引路。
又走了几分钟,三九被领到一栋小楼前面,他拾阶而上,仆从等到他完全进入楼内才退后离开。
虽说是小楼,里面的空间却并不大,书桌占了一大半,四面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许多书,够他看上好几天的了。
看着就好累。
三九扶着脖子叹气,前额的发丝悠悠晃动,拂过他的眼睫。
古籍的文字对他来说难度较大,三九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查,眼睛都看酸了,再有,这些资料并没有严谨的归类,综合性极强,光是分辨术式的内容就很麻烦。
台灯的灯光照着暗黄的书页,三九揉了揉眼睛,渐渐失去斗志。
不如找个人问问吧,这样翻下去——他斜了一眼满满当当的书架——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松懈,人已经瘫倒在地,坚硬的木地板抵着他的后脑勺,三九长舒一口气,决定直接找长老问。
“这个啊,实话说,”大长老思索着从第三层抽出一本书来,“西宫家认下你后,我们便开始着手查探相关资料,只有自古传下的族谱和这本历代家主小记中有提到过[风]这类字眼。”
“族谱中简单记载了各系子弟的术式,家主小记更详细些,我们已经为你整理好了,不过,”大长老略顿了顿,皮肤皱折如枯树的手掌压住书页,“太模糊了!唉,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他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些小心,三九的术式他们研究了许久,却没什么进展,连最基本的资料都拿不出。
有些对不住这孩子。
当然,也是因为术式之神秘,族中对三九的看法两极分化,尤其是家主,他最为反对更换继承人。
大长老也因此更关怀三九,不被父亲疼爱的孩子总是可怜些,三九小时候,明明是最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他也曾对他寄予厚望。
“我想看看。”看完再说。
三九拿着资料回房间,眼尾低垂,一步一步踩着廊下的地板行走,他用余光看见园中的皑皑白雪,檐下轻灵的响声随风飘入他的双耳,三九微微侧首,想听得更清楚些,别样的安宁之中,他忽然想道:长老貌似人不错。
挑灯夜读。
零零散散不过十页,三九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看了好几遍,不得不认同大长老的话:这玩意是真没什么用!
连[王冠]都没有提到!
这里边最要价值的一条消息就是千年前,西宫家曾出现过一位天资聪颖的小公子,他是当时家主的小儿子,某一天不知所踪,再发现时已是一具尸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