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纲题
越难,这是铁一样的事实,高考中出现的超纲题只是这个问题的一个缩影罢了。但是这好像不是我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现在多想这种东西只是徒增焦虑罢了,现阶段要做的事是好好应付明天的摸底考试。
“我并不认为大量出现超纲的题目是一件正常的事,但是我们无力改变这一现象,因为它的根源就在于高校招生人数减少、工作岗位减少,再进一步说就是当今社会人口比例的严重不平衡这种严重的社会问题。”江颂月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嗯,这样的考试模式一旦继续下去,是利好我们这样的人的,但也毫无例外地会摧毁C高的大部分学生,不知道那个学习群的存在会不会改善这一现象。”我叹了口气,“不是所有人在看到那种卷子的时候,都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态的。”
作为一个擅长发散性思维的学生,我倒还挺喜欢超纲的知识点的,因为有些其实稍微动动脑子就可以想到,再加上我并不薄弱的基础,合理推导一番其实做出来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这种跳跃性的思维是一把双刃剑。有的时候我给别人讲题的时候,他们总是说我跳步骤。没错,我确实省略了中间的一些思考逻辑,但是那些对我来说习以为常,相当简单的逻辑链,他们要我拆开来解释好几遍才能听明白。从1到4,我很自然地就能想到中间有23,可是他们想不到。
不过这不是他们的错,所以我每次讲的时候都特别细心,他们需要我讲什么,我就讲什么。有的时候甚至讲好几遍,讲到他们听懂,能完整地复述一遍思路给我听。可是我能帮他们的,也就仅限于课内的东西,超纲的题完全不同,回答那些问题的时候用到的思考过程甚至也有可能需要当场想,这就很难跟他们解释了。
“唉...难说。”确实,这很难说。
摸底考试考完没多久,分数就出来了,我还是年级第一,江颂月还是年级第二,但是总体的平均分比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低了十几分。老师在试卷中引入了不少超纲的题,政治更是离谱,满分150分的试卷,超纲内容占到了25分,政治这一门的年级平均分刚刚达到90分。
我本以为政治老师进教室的时候脸会非常黑,责怪我们为什么做不出来那些题,但是老师神色平常地对我们说道:“这些题你们是第一次见到,不会做很正常,多见几次类似的题目,以后遇到类似的题目不要再错就好了。”
这对于那些只会死记硬背知识点的学生来说是毁灭性打击,在开学之后的几次考试中,老师们无一例外在试题中引入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题型,说这是未来高考的出卷趋势,让我们尽快适应。
结果,我们不仅没有适应,考出来的分还一次一次变低了。
一向很少生气的英语老师刘碧霞在一次周测过后的第二天,捧着我们的试卷进教室之后把它摔在了讲台上,底下的所有学生心里都是一惊。
“你们怎么回事啊,难题做不出来也就算了,这么简单的定语从句,我都讲了十几遍了为什么还能给我再错?”刘碧霞抬高了声调厉声说道。
老师啊,你确实是讲了十几遍了,但是全都是上学期讲的啊,这学期开学都一个半月了,你是提都没提过一次定语从句,而且这次考的定语从句也不是多么常规的知识点,考的是一个非常生僻的搭配,做不对很正常啊。我在心里默默反驳道。
“再这样下去你们简单的题分数抓不到,难的题也拿不到分,这样的教学模式或许真的不适合你们。”有一次课间,班主任楚默志把我约到办公室,了解了一下平时班上同学们的学习状态,他说自己布置的课后作业的确不是常规的知识点,但只多想那么一点点就能做出来。全班几乎只有我是完全做出来了。
那些题目在网上搜不到答案,而且很多人其实是不愿意额外思考的。
“确实,我们还不适应。”我觉得基础薄弱的同学被迫去做难的题,只会两头不兼顾,加剧退步。
“高考的出题模式就是那样的趋势,超纲题和难题的占比就是在逐年上升。还好,你们现在才高一,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来适应这种变化。”楚默志说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种出题模式,真的很让人进退两难,但是相当合理,也不可避免,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我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国家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努力型的人才了,它需要的是天生聪明的人。
可是天生聪明的人又有多少呢,那些天生聪明的人甘愿留在国内这样教育资源有限的地方学习吗?如果国家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么它们给优秀人才的待遇为什么没有提高。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自相矛盾的决定,一边筛选优秀人才,将资质平庸的人拒于门外,一边维持现有的人才待遇标准,放任那些人才留在国外深造。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复杂,是不是很多事,都不能用寻常的逻辑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