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允许有人在他正努力奋斗拼命的阶段扯他的后腿跟着添乱?
以她对这位兄长的了解,爱新觉罗氏往后恐怕就要渐渐失去“夫人外交”的权利了。
这对于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爱新觉罗氏来说毫无疑问必定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四爷不会不知道年羹尧的性子,摆明就是明晃晃的暗示,就是蛇打七寸——戳着年羹尧的七寸令其去拿捏爱新觉罗氏的七寸。
显然,仅仅是身体上的一点折磨还不足以令他消气解恨。
真真是睚眦必报,小心眼儿得很呢。
年婠婠暗暗一撇嘴,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悄悄爬上眼底。
紧随着其后,年遐龄、年希尧夫妻及一众奴才也悉数退出门外,簇拥着二人往前院而去。
侧耳听见脚步声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再压抑不住怒火的年羹尧转头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谁给你的勇气那般对婠婠?你别忘了,婠婠是老子的亲妹妹!你怕不是疯了!”
直到这时,爱新觉罗氏才感觉到了两个膝盖钻心的疼,可再疼却也比不上她脸上的疼。
“你就只听见我说话难听,可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她说你上不得台面!她说你蝇营狗苟!她说你不知羞!你倒是疼她护她,可人家未必领情未必感恩!”
听闻这话,年羹尧一下子愣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将你们谈话的全过程如实复述一遍,若敢有丝毫隐瞒或胡诌……你知晓我的,别妄图耍小聪明。”
爱新觉罗氏打了个哆嗦,捂着脸跪坐在地上一五一十道来。
末了,哭道:“你自己评评理,我骂她骂错了不曾?一提到那大格格她便跳起脚来怼天怼地,不知道的还当那是她亲生的闺女呢!这才嫁人几天啊胳膊肘就彻底拐到外头去了,压根儿已经分不清亲疏好赖了,实在叫人心寒啊!”
年羹尧的脸色难看极了,盯着她的脸瞅了半晌,手指着她的鼻子直哆嗦,好不容易才从牙缝儿里憋出两个字来,“蠢妇!”随即便抬脚匆匆离去。
仅从爱新觉罗氏的叙述他都不难想象她当时莫名其妙的语气神态。
婠婠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脾性如何他自是十分了解,能看得惯那副鬼德性才见鬼了,不怼她怼谁。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爱新觉罗氏实在是太蠢了!
随意找个借口提亲不成吗?非得要扯那老远,竟愣是将他在房中掰开来揉碎了解释给她听的那些话全都倒给婠婠了……简直匪夷所思!
以婠婠的性情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算计一个小姑娘?
甚至于,打从那才蠢妇复述的那番话来细品,又何止是大格格那个不相干的外人呢?便连婠婠这个亲妹妹和未来的外甥不过都是帮助他往上爬的工具罢了。
也难怪婠婠会那般恼恨。
天可见怜!
他的确是无比希望将雍亲王府的那群莺莺燕燕、格格阿哥全都打压下去,好让妹妹及未来的外甥一家独大享尽荣华。
这其中也的确不乏他自己的那份私欲作祟,可却也是真心实意为了这个妹妹着想谋算。
两者之间并不冲突,究竟有何不可?又何谈工具棋子肆意摆弄算计?
哪怕对不起天对不起地,他对妹妹的那份心可绝对不掺半点假,真真是冤死他了。
都怪爱新觉罗氏那个蠢东西!
事办不成,话不会说,成事不足也就罢了,偏还败事有余,简直愚蠢到令人发指!
年羹尧恨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一面脚下生风飞速奔往前院。
他得赶紧跟婠婠好好解释解释,若是错过今日……想再见一面可就难了。
想到这儿,眼底神色便是一暗,愈发加快了脚步。
“亮工?”才将将从厅里出来便撞了个正着,胤禛当即便笑了,“可巧正要打发人去找你。”
明显这是有什么正经事儿啊。
年羹尧一时也顾不上其他,忙不迭躬身引路,“爷书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