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曲鹤履最后去了曲氏旗下的酒店歇下。
消息传达的速度能有多快?
隔日,刚过上班时间没多久,曲应辛就来了曲练。
前台通报时,曲鹤履明明说得清楚:“不见。”
但曲应辛作为曲氏总部的管理者,又是曲鹤履的哥哥,他想来,谁都没法拦。
曲鹤履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曲应辛强硬进入他办公室时,他头也不抬,“自己去沙发那边坐着,我忙。”
曲应辛只过去他办公桌那边眼一扫,就知道什么情况,“几个半年后才开始的投资项目,你效率挺高。”
听出了他话里的嘲意,曲鹤履面色平静,“一直这样,不关你事。现在你可以走了。”
曲应辛不理会他的话,转去沙发那边坐下,“要是你能事少一些,我也不想过来。”
“上次有人受情伤,消失一整天,找到时抢了我的车就跑了,这次要是不拦着,谁知道还能做出些什么来?”
忆起高中那会儿,曲鹤履不屑道,“不就借了一会儿你的车,至于记到现在?”
他话里话外全是指曲应辛的小心眼,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要不是今天来是有正事的,曲应辛非得跟他再恰起来。
“不提之前的,说回现在,你和何依又怎么了?”
又。曲鹤履蛮不想听到这个字,但事实如此。
“没怎么,好着呢。”他不打算告诉曲应辛,自己的问题不必宣扬得到处知道,何况也不是多好的事。
曲应辛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翻出手机中何依的号码在曲鹤履跟前晃了晃,“你不说,那我去问何依?”
曲鹤履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和钢笔,大步走了过去,警告道,“你别多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谁让你做得太明显了?”之前在家门口,何依车都不见了,他还在那儿傻站着,昨天到了婚礼,他一直彬彬有礼,却没有一点对何依的亲近之意,昨晚入住曲氏酒店的消息都传到他这了,这么明显,不光他觉得不对劲,童衫更是十分肯定。
“你嫂子很关心你们,不解决这事,我回去没法交待。”曲应辛打量着他低头的模样,“说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曲鹤履默然许久,就在曲应辛想再次拿起手机联系何依时,他才开口,“没多大的事...”
他顿了许久,“只是,她不爱我。”
“那就追她?”曲应辛感情一帆风顺,他和童衫青梅竹马,结婚水到渠成,所以此刻听到曲鹤履的回应,不甚理解他的纠结。
“没用。”
不爱便追,说起来是很轻松的一番话。曲鹤履在遇到何依前,从没有追人的体验,以至于他有种盲目的自信,高中时追何依被多次拒绝了,他也没认为是多大的问题,可何依最后明确对他表示了厌恶。
这能继续追吗?曲鹤履认为不能,苦苦纠缠是双方的负担。
人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联姻后他退了一步,没将心思明说出来,暗自追逐着,可何依仍不为所动,把他推向了别人。
曲鹤履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屡次都是失败和难堪,他几乎都要恨上她了,可终归不舍得。
“到昨晚为止,算是我单方面和她吵架。”曲鹤履知道他对此并不擅长,并未多与他多争辩,沉声说着目前的情况,“而在昨晚我干了件浑事,把她也惹生气了。”
他当时几乎是魔怔了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他为此感到非常抱歉,何依昨晚扇他耳光,是他这两天来最舒心的时刻了。
“那你去向她道个歉?”曲应辛只知道他被高中时和何依闹过一次,现在两人也在别扭。他不喜欢太过弯绕,在他看来,直接说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曲鹤履沉默。他能轻易地在与何依吵完后向于涵致歉,却不知道如何与何依开口。
他们的问题扭缠在一起,他越在意,越无措。
曲应辛手交叉观察他的反应,换了个方法,“如果你是因为感情的事和她吵架,那为什么不和她说明白?”
曲鹤履仍然没有应声。
他想过向她坦白所有,可他已经将喜欢说了太多次了,也被拒绝了太多次了,难道他跟何依说不要将他推向别人,他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了吗?
在感情中,这是个太卑微的请求了。
这话出现,已经代表对方的无情。他这次能对何依说别推开他,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还会有什么更过分的情况出现?他要在每一次让他伤心的情况出现时,哀求她吗?
曲鹤履此时太迷茫了。
曲应辛望着他一副失神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不想再耗下去,就果断些;如果你还想和她在一起,那就包容点儿。”
曲鹤履没有应答。
“你自己好好想想。”曲应辛点到即止,施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