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遮天
是阴阳怪气的腔调:“杨大人,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陛下六月初就向三府发了虎符诏尔等勤王,可你竟然等到九月才来?”他勾唇冷笑,“杨大人,你救驾来迟已是抗旨,可你竟说自己未曾收到虎符?!真不知杨大人是真没收到,还是别有居心啊?”
杨蓬冷冷瞪了秦安一眼,并不答话。他目光移向李炳,正色道:“陛下,臣方才所言绝无半分虚假,请陛下明鉴。”
秦安稀疏的眉毛抖了抖,小眼眯成缝,唇角扬起:“喔——那也就是说,杨大人在未收到虎符的情况下,却敢违背王法,擅自跨境出兵?那老夫倒想问问了,在杨大人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陛下?!”
冯越在门外听见这番对话,大觉可气又可笑:这老贼真是骄横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强词夺理。国都不保了,还一口一个王法!若非杨大人及时赶到京师,他恐怕早就脑袋搬家了!
杨蓬并不回答,一双锐目狠狠瞪着秦安,好似一只瞪着兔子的鹰。
秦安还想说下去,可一见杨蓬那锋利如刀的眼神,顿时哽住了。他生怕惹怒了杨蓬,被他拔出佩剑当场斩杀。
这时,天子李炳温言道:“相父,杨总兵是为了救朕才违背国法的。朕感激还来不及,没有虎符又何妨?”
秦安闻言大惊,一张刻薄的老脸变得扭曲:怎么,连李炳都开始替他打圆场了?!可恶的杨蓬,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他真不愧是夏泽那老东西养的狗,连那该死的眼神都一模一样……他奶奶的!可眼下贼教就在城外,老夫还得依靠他来破敌,暂且不能惹怒了他,这些事儿统统等到秋后算账!
于是,秦安甩了甩手,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罢了罢了。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老夫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你的无礼。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杨蓬看向李炳,李炳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谢陛下。”杨蓬拱手行礼,转身走出昭明殿,十名亲卫紧随其后。
【三】
众人离开皇宫,各个面色阴沉。
冯越愤愤不平道:“哼,秦安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果真和传闻一样既傲慢又愚蠢!杨大人,您费老大力气赶来救驾,那老贼却敢对您如此无礼,我都恨不得冲进去把他给宰了!”
说着,他攥紧了拳头:“像他这种凭着妹妹上位、只知道剥削百姓的草包老贼,也配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一国之相?国家落在这种人的手里,能好得了吗?!”
“哼。区区跳梁小丑,此人猖狂不了多久。”杨蓬冷声道。
他走到冯越身旁:“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平定叛乱。敌军初败一阵,明日必将大举来袭,但我已想好破敌之策。冯将军,且听我说……”
冯越听完后,一拍大腿:“杨大人此计甚妙!如此一来,那贼首何遇必死,我军必胜!”
杨蓬回过头,望着暮色笼罩下的朱璃碧瓦,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如此看来,秦安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只会弄权欺人,并无真才实学,面对叛军束手无策,只能请求三府救援。也正因此,暗杀虎符使臣、蓄意阻止勤王之人绝非秦安,那么此人又会是谁呢?
杨蓬继而想到,秦安无能至此,当年他哪来的胆量发动政变、谋害太子的?他哪来的底气,连续五年横征暴敛,与天下百姓为敌的?莫非他背后有人扶持,所以有恃无恐?可若真如此,如今叛军兵临城下,为何却无人帮他了?
重重谜团让杨蓬感到困惑,杨蓬不再多想,转身前行。
夜色中,杨蓬目光如炬。
他暗暗发誓,此番进京,定要荡平城外的天溟教贼,而后揪出朝中奸臣,将其绳之以法。他要替天行道,将那些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统统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