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了
衣物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身上,入手冰凉。她心中一惊,面上也露出些忧思,轻声劝道:“殿下,还是身子为重。”
太后喉咙微动,心思回神,顿感身上凉飕飕的,腰腹和大腿又感受到了熟悉的酸痛。
她咬了咬牙,嘴上不肯服输:“皇后还是想想,怎么给后宫一个解释吧?”
太后起身就往外走,声音透着几分冷酷,“你若是不想做这中宫之主,那就换个人来做。”
徐氏的笑容淡了一些。今夜何止景熙帝疲惫,她一个孕妇来回奔波就不累么?可夫妻本就是一体,她此时不替景熙帝撑着,还有谁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股强撑着的劲儿卸了,一股倦意涌上心头,扶着案桌慢慢坐了下去。
云香连忙倒了一杯温水。她看了看天色,眸中有些担忧:“殿下,奴婢扶您回去休息一会吧。”
徐氏喝完温茶,勉强打起一些精神,“走吧,外面还有嫔妃在呢。”
后宫除了正常守卫的各大禁卫军“十六卫”,景熙帝只给皇后徐氏和太后那里派去了千牛卫,本意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却没想到就这么派上了用场。但是后宫女眷却少有防护,动乱来临时各个提心吊胆,只想围聚在太后身边,求得庇护。
徐氏心知肚明,所以之时简单安抚了众位几句,并无勉强之意,“贼人尽数拿下,正在关押审理,陛下也已经去上朝了。现在太后殿下正梳洗欲睡,你们一夜奔波未眠,身子也受不住,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娘娘。”
萧才人站了出来,一侧的长平心里有些不舒服,伸手拽了拽对方的衣袖。
她充耳不闻,目光一凌,冷声道:“后宫动乱之时,我们姐妹心惶惶之时,您在哪里?就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么?”
这显然是后宫嫔妃们关心的问题,一时之间目光都聚集在徐氏的身上。
徐氏微微蹙眉,“事发突然,本宫去寻陛下了。”
众人一怔。
萧才人稍微一想,便知对方心思,她的目光落在对方隆起的小腹上,不由自主坐了下去,自嘲道:“娘娘倒真是好手段,难怪得陛下独宠。”
危急存亡之际,后宫女眷心中只有自己,又有谁会惦记着景熙帝?或者说,也许她们想到了,只是觉得景熙帝身边侍卫众多,定是安全,哪里会有救驾这一想法。
可偏偏只有皇后这么做了。
众人不用想,就知经此一事,再无旁人可以抹去徐氏在景熙帝心中的地位,一时之间兴致尽无,纷纷告辞离去。
徐氏送走她们,才乘坐步撵离开。
天边刚蒙蒙亮,九成宫笼罩在微光之中,微风掠过脸颊,也并无寒意,反倒让人觉到一丝的舒适。在这万籁俱寂中,她忍不住合上眼眸,昏昏欲睡。
*
安宁公主身死,在前朝引起很大的动乱。
她贵为长公主,手有部分兵权,当初又极力支持景熙帝上位,在百官和民间有很高的声望。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与人和善的公主,竟然藏有如此野心。虽然随着她的去世,有些事情无法追溯渊源,但是被牵扯进去的官员和家族也不在少数。
一时之间,与安宁公主走得近的,人人自危。
除此之外,如何安葬安宁公主、葬于何处,以何种身份下葬又是一说。
朝中为此争辩不休,皆因安宁公主做事及过,生怕此事开了不良风气之先河。尤其太后身后的娘家卫国公府,争得尤其厉害,一时之间朝中气氛很是沉重。
景熙帝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徐氏为其枕边人,时常听到对方深夜辗转反侧之声。她能做的,也只有轻轻揽上对方的腰,轻轻拍打安慰,陪着对方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夜晚。
直到朝中最后,景熙帝才予以表态,让安宁以公主之身择地另葬。大约是吵得累了,最后百官无奈同意了。
晋王忍不住进宫面见圣人,开口询问:“陛下,阿姐真的不能葬在皇陵么?”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荆王说,她是父皇最喜欢的女儿。”
景熙帝脸色很淡,他的目光掠过晋王削瘦的脸,微微垂头,睫毛轻颤,在案桌上翻出了几封书信和奏疏,扔到晋王怀里,“她不止做了这一件事,只是被我掩下来了。你看看吧。”
晋王一愣,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利索地打开奏疏,快速浏览着,而后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景熙帝,随后又赶紧看完了书信。
晋王身形都有些不稳,沉默半晌,闷声道:“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晋王妃们...怎么招惹她了?”
景熙帝没有答案,他微微阖眸,“她这样对你,你还要为她说话么?你要庆幸,幸亏她不知道你和那个小内侍的事情,不然...你觉得你的人,还能活着么?”
晋王顿时紧锁眉头,“皇兄,她对历任晋王妃,不过是以男□□之,并无谋取性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