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凹陷
两人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彼此,越往下走,空间便越发潮湿阴冷,两人的额头,后颈、手腕处都津出了冷汗,这通道却似无底洞一般,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咳咳,”苏言止呼吸有些不顺畅,停了下来,微微发抖着轻咳了两声。
柏慎亘拍了拍他的后背,寒凉一片,他担忧道:“你一向畏寒,不若先上去吧,我一人前去查看即可。”
“无妨,”苏言止抹去额角的冷汗,继续向前走,他挺直了背脊,逞强道:“不过是冷了些,不妨事。”
柏慎亘故意激他道:“怎么?还怕我抢了功劳不成,你这心眼可是越发小了。”
苏言止抿唇而笑,沉声道:“是又如何?”
昏暗的环境中,柏慎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眯着眼看他,沉吟片刻道:“你倒是变聪明了。”
苏言止低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你次次都拿这法子激我,我又怎能让你次次都骗了去?”
柏慎亘不服气道:“那若是骗你之人是萧娘子呢?”
“声声?”苏言止微愣:“她若是愿意,骗我又何妨?只怕她不愿骗我,一心想要离开我。”
“离开你?”柏慎亘脚下打滑,连着滑下了两个泥梯,他堪堪抓住他的手臂站稳,不解道:“萧娘子为何要离开你?她看不上你?”
苏言止一把甩开他的手,气道:“你胡说甚?方才便该让你摔一跤!”
柏慎亘拽住他,捧腹大笑道:“现已行至平地,你便是不拉住我,我也摔不了啊,我不过打趣你两句,好了,好了,你便当我胡说罢了。”
说着,两人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苏言止向岔路口的右边望去,右边是一层一层向上的泥梯,方才他们所走过的平地不过一米而已,他轻易便可推断出右边的暗道是通往柳青莲院落之路。
他又向岔路口的左边望去,左边依旧是平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应是一条很长的路,他微叹道:“看来柳音音便是靠着这条暗道,在柳笙笙和柳青莲之院落来去自如,悄无声息。”
柏慎亘踏上右边的泥梯,看着上方隐隐透进来的一丝光亮,疑惑道:“柳音音为何要挖一条通往木娘院落之暗道?”
“为何?”苏言止突然陷入了沉思,不答反问道:“柳音音为何要杀害柳笙笙?”
柏慎亘扶着墙回头看他,答道:“应是怕柳笙笙将她是幕后真凶之事说出去吧?”
“不,不是,柳笙笙根本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谁,她只是想引出幕后真凶而已。”
苏言止在狭窄的暗道中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柳笙笙放出消息时是宵禁之前,传信时是第二日一早,她为何如此做,她或许是对幕后之人有一些猜测。”
他推断道:“她若是觉得自己那一夜不会有危险,那她定是排除了坊中之人,她应是知晓些事才会有如此猜测,那么幕后真凶便不应该是柳音音,或者说不单单是她。”
柏慎亘肯定道:“柳音音至多只是一颗弃子而已,我总觉得她今日之行径好似在刻意表示凶手另有其人。”
“对,”苏言止对着他,复述着柳音音死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这戏可算是唱完了,我,不是柳,音音,是,柳音音。”
柏慎亘走下泥梯,困惑道:“她是想说她不是假母,可又为何说这是戏?”
“因为她在走别人为她铺好之路,在做别人为她安排好之事。”
苏言止抓着他的肩膀,情绪激动道:“所以她是不是想告诉我,将她推上假母之位之人就是幕后真凶?”
柏慎亘也无法确认他之所想正确与否,指着左边的暗道,提议道:“不若我们去找找线索?”
“好!”苏言止快步走进左边的暗道。
两人沿着暗道一路走到尽头便是柳音音的院落。
院落中栽了许多花,姹紫嫣红,百花齐放,不但没有杂乱之感,反而给人一种花与花之间,相处十分融洽的感觉。
柏慎亘讶异道:“这么多花,竟没有一株特出,这养花之人循得莫非是不露圭角之道。”
苏言止托起一朵失了一片花瓣的花,感怀道:“世人,高人,俗人,无人会折无颜枯伤之花,或悯之护之,或贬之弃之,其总有挣扎之机,而是人于貌美优盛之花,或慕之取之,或嫉之厌之,其生之高路之坎,不可估量。”
柏慎亘捡起地上的花瓣,认真道:“要不,你把它粘上?”
苏言止捏了捏额角,抢过他指尖的花瓣,粘在他的脑门上,自顾自走向别处。
柏慎亘先是笑了笑而后泪光闪烁,低语道:“这苏三,怕是又想起了他阿兄。”
苏言止垂下眼帘,微叹了口气,他知道柏慎亘方才是在逗他笑,只是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他的大兄和二兄。
少时,大兄常常将长势不好的花单独移植到花盆里,细心呵护,过不了几日,花盆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