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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林彻顿了顿。

他没料到李双汐会如此直白且直接。

这么多年没接触，没见面，自毕业之后都不曾联系，有许多问题想问你。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想问问你记不记得我，想问问你……

而话说出口，成了收不回的匕首。

“问什么？”林彻冷若冰霜的脸终于有了稍显生动的表情。

那是一抹笑。

讶异，纳闷又真诚。

还不如继续保持面无表情。

他似是而非的笑里藏了太多鄙薄的情绪。李双汐闭了闭眼，或许是她胡思乱想，但一丝一毫来自他的轻蔑都令她无能为力。

李双汐泄气。

她不该问的。无论是叶序或是李蜜，林彻都不在意。

而有关于她，他更不想知道吧。

“没什么。”李双汐闷声回答，神情郁郁寡欢。

就算他问了，她会说吗？不见得。

那又何必诱导着他开口？

大概是存了他对自己余情未了的希冀，所以想听他关心，想见他主动。然而全程他都表现平淡，让她心里不好受。

李双汐不满方才自己迫不及待的表现，在心底狠狠压制住欢喜又失落的情绪。

就当她没问过吧。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林彻终究开口问了。

也许刚才他八卦关于李蜜和叶序的事情，李双汐会告诉他。但他并不感兴趣。

他真正想问的，是她呀。

未见面将近两年的时光里，他无数次刷新她的朋友圈，翻看她的微博。想从她发的文字与图片，一点一点去揣摩她的心绪，想了解他未参与的，有关于她的生活。

可她性情寡淡，除了偶尔转载公众号，几乎不曾在社交网络写下自己的生活。

“啊？”李双汐错愕，她原以为林彻不会问。半晌，她送上模棱两可的回答，“还行。”

学业顺利，身体安康。被人宠爱，得人呵护。

不悲不喜，无风无浪。平平淡淡，顺遂如意。

自然是……还行。

“感情方面如何？”

兜兜转转，只想知道她过得幸不幸福。

林彻低了声音，没有再抬眼看她。想要她幸福，又难过于她的幸福不是自己给的。

感情？

李双汐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会儿，索性闭嘴。

说？

如何说？

吃饭时，楚彦禾当着众人的面冲她亲昵，大家口口声声叫着“彦禾，你家汐汐”，林彻怎听不出话里含义？

然而真相并非大家所窥见的那么简单，在座各位所知不过十分之一。

要她亲口告诉林彻，这两年他不在的日子里，她过得好不好，李双汐实在难以启齿。

这两年里没有他，她过得不好不坏。

只是，有点想念。

“不好？”

林彻见李双汐犹豫，整张脸冷得可怕，俊眉微微起伏。他的手往裤袋里摸索着什么东西，急切又愤懑。

他怕听到她不好的消息，下意识会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有些慌张急需借助外物缓解。

“没有。”这次她的回应倒是迅速。

李双汐顿了顿，认真地看向他，道：“没有不好。”

林彻伸入裤袋里的那只手刚摸到一包烟，指腹贴着光滑的外壳，摩挲了两下。

听此回答，他愣了愣，松手。

“那就好。”

她过得没有不好，那就好。

情绪起伏，像秋日里渐行渐远的雁。林彻没有很重的烟瘾，然而遇到李双汐，他总束手无策，想去抽烟缓解。

刚才，下意识又想掏出烟。好在，她过得没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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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校里的姑娘，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得人眼花缭乱。”林彻耸耸肩，故作轻松地去找话题。

“那你可要花心思追了。”李双汐努力挤出笑容，浅浅的。

就当是老同学见面，还能聊一聊日常。

“不了，不了。”

林彻摇头，幅度不大，看得李双汐心房一缩。

“怕什么？我可以帮你参考。”李双汐尽量放松自己，笑着用不以为意的语气说出来，“不过你也是，大学都读了两年，没想到竟然还单着。”

先前的高中同班同学，熟悉的前后桌，如今在同市的不同大学里学习。

到底是被时间与距离拉开了。

“你来参考，嗯？”

闻言，林彻微眯起双眼，缓缓靠近李双汐，她自觉向后缩去。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林彻停住身子，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