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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楚彦禾递出去的那根烟堪堪停在半空，没人伸手接。他愣了两秒后将烟丢到玻璃桌上，勾唇笑问：“不抽烟？”

林彻的视线不自觉望向某处，而后自然地举起桌上酒杯，回道：“不算。”

那是不给他面子？

楚彦禾嗤之以鼻。

打火机在瞬间燃出火花，猩红的光在昏暗的包厢内尤为明显，楚彦禾叼着烟的嘴凑近打火机，烟被点燃。

下一秒，他动作熟练地将打火机收回上衣口袋，似笑非笑。

方才林彻回答“不算”时望向李双汐方向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李双汐不喜欢烟味，林彻戒瘾，只在必要场合、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抽两根玩玩。楚彦禾也抽烟，但他基本不在李双汐面前抽烟。

归根究底，两人人是一样的。

楚彦禾原先不知道，抽了烟去找李双汐，她总会躲好远，偶尔捏着鼻子扇风，劝他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后来他晓得李双汐接受不了烟味，他便不再在她面前抽烟。甚至每次见她之前，都要再三确认自己身上有没有浓重的味道。

有，就去清洗干净，没有，就愉快地约她见面。

今晚，却不同。

林彻能做到不抽烟，他不能。

楚彦禾心里的疑惑乱成线，那些密密麻麻的线被他的脾气顶得一团糟。

而眼前这个被他暂时视为“危险敌人”的男生，却坐在他对面笑得云淡风轻，甚至明目张胆地看向李双汐。

态度是霸道的。

他明了，这不是对方的刻意挑衅。而是，日积月累的，习惯。

习惯，反倒是最可怕的存在。

就像楚彦禾习惯了不在李双汐面前抽烟，今夜还是没忍住。

“这两年里，怎么没和汐汐联系？”

楚彦禾瞧得出林彻对李双汐的感情，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深重，那他又如何控制自己的想念和欲望，他怎么舍得抛李双汐一人在此？

“楚少又怎么知道我与汐汐没有联系？”林彻放下酒杯，眼睛微眯。

轻轻松松反将一军。

是他理所当然了。

楚彦禾唇角的弧度渐渐散了。他冷下神色，不问不答。他轻狂张扬，狂妄不羁，收敛情绪是他在李双汐面前才会做的事。

眼前的男子，相识不过几个小时，三两句话扰得他溃不成军。

若他们三个此时组成一条食物链，恐怕他就是那食物链当中最低端的生物，渺小，卑微，看人眼色行事。

楚彦禾微眯着眼，一口接着一口抽烟。内心郁结，胸口憋着一股不得不发泄的闷气，总要一吐为快才好。

-

五分钟过去了，霸占着麦的人终于肯递出手中麦克风，他冲着朝楚彦禾与林彻的方向挑眉，问：“唱吗？”

楚彦禾没心思，摆摆手示意对方换人。

他吸烟吐气，斜倚在沙发上，模样撩人，又拒人千里。

心情实在是糟糕。

林彻抿了抿唇角，瞬间起了不同的心思。

他冲着对方扬扬下巴，指着李双汐的方向。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林彻居然当着楚彦禾的面，表示要听李双汐唱歌。

李双汐？

麦霸大吃一惊，这小子新来的？

不是说他是李双汐高中同学嘛，怎么他不知道李双汐从不在KTV唱歌的事情吗？

在座各位都不曾有幸听李双汐唱过。

也不是没有人邀请她唱歌，只是她总以“我唱歌难听、跑调”等理由推脱，次数多了，众人便不再起哄。

楚彦禾的眸光在林彻与李双汐之间流转。

他没有阻拦林彻的示意，甚至，他默许了林彻这一做法。尽管他猝不及防的想法着实令他大吃一惊，惊过之后，他不得不承认。

他也想听李双汐唱歌。

麦霸见状，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一步步朝李双汐移去。

李双汐低头回信息，尚未留意周遭的情况。她更不知在包厢角落里，有两个男生暗自较劲，等着看她反应。

直到麦克风都要戳到李双汐的脸颊上，她终于抬头。

麦霸满脸无辜，若有所指地看向始作俑者。

李双汐迷茫，顺着麦霸的视线，目光落在林彻……与楚彦禾身上。

是谁的主意？

楚彦禾掐灭手中烟，若无其事地放下烟蒂。

李双汐不在意，她的目光，甚至不曾完完全全落到他身上。

林彻不动声色地扬起下巴，他做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反倒令李双汐反感。

他不是这样的人。

从来不是。

李双汐低声冲麦霸说：“我不会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