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若是在寻常小姐那里,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但这是窦荔知出城前好不容易递出去的消息,能不能顺理成章离开就在此一举。
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还是咬牙后决定搏一搏,劝道:“公子侠义仁心,可贼人来势汹汹,公子一人又如何能敌?还是不要管我们,速速离去保全自身安危要紧,如若公子因为小女子而受伤乃至丢失性命,小女子也不能安心啊。”
公子看向窦荔知,只觉得天地不公,竟生出如此曼妙清丽的女子,弯眉似柳叶,眼波似秋水。虽有扇面掩住了半张脸,仍能看出姝色难挡。
更难能可贵的是虽然路遇祸事,但临阵不乱,又善解人意,他看着那一双含泪的眼,心里更加坚定了,道:“小姐不必担心,在下并非孤身一人。且今日小姐若遭难,难免引得城内人心惶惶,在下身为臣子,当为君除害。”
窦荔知心里更绝望了,并且很快她就发现,这少年一点也没说错。
远处马蹄声交错,轻甲铁蹄,声势浩大。
可以看出,对付这群匪贼是够了。
窦荔知内心麻木,很快便做了新决定,她不动声色递了眼神给那群匪贼,让他们撤退。
少年刚要追着过去,窦荔知就出声询问:“公子留步。”
少年俯视,然后侧身下马。
窦荔知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乌发似墨,长眉入鬓,唇红齿白,神采飞扬。他要比寻常男子要更高一些,即便是下马,也让窦荔知不得不仰视他。
“在下渚阳王世子李平州。”少年一笑,牙白的晃眼,透着一种不知疾苦的天真。
窦荔知没想到外界传闻的会看起来莫名有几分单纯好骗。
李氏是异姓王,渚阳王膝下子嗣单薄,老来得子,只有李平州这么一个儿子。
因李平州幼年丧母,渚阳王年近半百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当今圣上为表示恩宠,在他八岁那年就早早封了他为世子。
可谓风头无两。
但渚阳王的封地遥远,窦荔知并未与渚阳王世子打过照面。
只听说他自小生在脂粉堆里,生性风流。虽有那么几下子三脚猫功夫,但不及渚阳王年少时的万一。
如今一看,粉面玉指,肤色洁白细腻。倒真像是传闻中手不弯弓搭箭,脚不沾黄土微尘的风流公子哥。
窦荔知明白,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和他有牵扯,所以只是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李平州嘴却快,接着她的话就说:“以身相许?”
窦荔知心中汗颜,但仍装作害羞气恼:“公子莫要开玩笑!”
心里却给他盖上了不知礼数,随意放荡的罪名。
李平州爽朗笑出声,他手中折扇展开,倒是比佩剑更适合他。
“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轻轻一句,抹去自己功劳。
窦荔知倒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贵命,只是对于累世出武才方得天子恩宠的李家来说,不知出了李平州这么个绣花枕头是福还是祸。
到底明面上是李平州救了她,窦荔知先谢过李平洲,又说时候不早了,打算就此别过。
但李平州坚持送她至承德寺。
推脱不过,只好同行。
剩下的路倒是没什么风波,不过平白杀出一个李平州搅乱自己计划,她还是有些不悦的。
倒是李平州,貌似对她很感兴趣。
年轻人藏不住心意,这个李平州定是对她有几分好感的。
只是他们素昧平生,今日初见就如此热情,问东问西,难免显得李平州孟浪。
窦荔知看着这如玉般的公子,心想好好的人怎么生了张聒噪的嘴。
招架不住他密集的话语,只好敷衍他:“渚阳风俗果真不同,才养出世子殿下这么爽朗不羁的人物。”
提及故乡,李平州更来劲了,道:“我在渚阳长大,不曾来过京都,不知这京都的贵人们与渚阳比如何?”
窦荔知不知他是有心借她之口打探消息,还是当真天真无知,只说:“世子说笑了,京都的贵人众多,风采各异,岂能一言以蔽之。我不过一介女流,即便是仰仗着父亲,但这点身份在贵人如云的京都里委实不够看的。”
李平州没听到什么有用的话,但是仍旧神色不改,不像是有意套话。
窦荔知摇摇扇子,这会儿太阳将落山了,只是暑气骇人,大地余热未散,并不算好受。
好在一路紧赶慢赶,还是在夜色加深前抵达承德寺了。
于情于理,窦荔知都是欠了李平州的,于是还是郑重对他说:“世子今日慷慨相助,他若有需要,我定全力相助。”
李平州也不推辞,坦然接受了她的谢意。
临别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