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肩
就是棺材座子,专一害人。把她婆婆给气着了,用手颤巍巍地指着她,让她滚。
一家子都自讨个没趣,早早就走了。
把林月回懊恼得为何当时不去,不然就有笑话可以看了。
不过到初四那日她就无暇顾及此事了,整日都待在绣房里,等天色渐晚时,绣房里有人提着个花木盒子,小心地拿上马车赶往孟府。
隔日便是初五,林月回实在不想去,哪怕锦绣已经三催四请她都还没起身。
每年的这个会,起的由头说是作诗,其实一进门就开始进行闺阁斗巧,从穿着打扮到仪容,无一不被打量。
林月回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她们必定是珠翠盈头、华服绮绣。但也不出意外的,每年都被孟馥别出心裁的服饰给打败。
她想到这,掀了被子套上棉绒织袜,踩在银花毛毯上,侧身合好里衣,拉了铃铛要人进来服侍。
妆扮好后绣衣金缕,穿上青素绫披袄后,便只能瞧到云鬟叠翠,长眉秀颊。
林月回也不急,等着插的香燃尽才起身,马车到了翠竹苑的门口也不先下,她在等孟馥的马车。
倒也不是说死对头突然就化敌为友,交情好到要一起进门。而是林月回担忧孟馥那人不守承诺,出尔反尔,半道又穿了她那“不堪入目”的衣裳来。
虽说林月回一招不成,多的是其他招,但是又得花费心思就叫人烦心。
闭目养神时就听见车厢外有叩击的声响,不连贯,时轻时重。她从帘子后探头去瞧,没看到人,再低头一看,孟馥正蹲在马车旁。
“你做贼啊?”
孟馥被吓得一激灵,忙抚着胸口顺气,嘴里还不忘道:“你才做贼,我不是瞧你的马车停在这里,丫鬟还守着。”
她抬起下巴,眼眉显得很长,“你是不是在等本小姐,不然何故还不进去。”
林月回趁她起身,扫视了一下她的衣着,发髻间斜插双簪,细小珠坠点映,身上是绯衣绣带,最夺目的是肩颈上,蜀锦裁剪而成的云肩,斑斑斓斓,鲜浓夺目。
她差点就松了一口气,要是没有瞧见孟馥妆容的话。这一瞧反倒把林月回惊得往旁边坐了坐,这里的车座窄小,差点就坐空了,还是扒着窗户缝才勉强坐稳。
“你,”林月回难得词穷,她扶额,“你是在唱戏吗?”
好好的脸上浓妆艳抹,眉毛黑似墨,脸上如刷□□,大红的唇,额间是艳黄的花钿。好悬没半夜出来,在她面前点盏灯都能把人吓得魂飞魄散。
“我跟你说林月回,你别太侮辱人了,”孟馥掐腰跺脚,她怎么能跟戏子混为一谈。
林月回不忍直视,还好她就知道孟馥这个人半点也靠不住,不仅多带了一套衣裳,还另带了胭脂水粉。
“你上来。”
孟馥不仅不上来,还往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这样就显得这脸更加吓人,“不上来。”
“非得要我跟你说,你现在这样丑得都不能见人了吗?你年年都成为她们口中的谈资,你就不想真正压过她们一头吗?”林月回不想跟她吵,“你上来。”
“我这样真的很滑稽吗,”孟馥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在意。
“滑稽又吓人。”
听到这句话,孟馥有点垂头丧气,“都不懂我,哼,都不知晓这样的美。”
“我告诉你孟安宁,今日你要是这样进去的话,不到明日你就会得到一个称号,”林月回冷眼瞧她,“就是疯婆子。”
孟馥没出声,但是从强烈的呼气声就知道她有不平。不过最后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老老实实跟林月回一起去把脸上的妆给洗了,然后让锦绣给她上妆。
“我可不会领你的情,”孟馥死鸭子嘴硬,她的脖子在她说话时总是翘得很高,“我只是想到我娘说,我要是再顶着这个死样子回家,她就赶我出门,我这才应下的。”
“那我这是烧香惹鬼叫,好心不得好报。”
“哎,你骂谁是鬼啊,”孟馥猛地偏头,锦绣差点把胭脂抹出去。林月回趁此打量了一眼,这次妆容浓却不艳俗,显得目睛闪闪,娥娥鲜俪。
她上手把孟馥的脸转过去,顺势坐到一边,“胭脂抹点就成,时辰差不多了,孟安宁你等会好好瞧瞧镜子中的脸。”
林月回从箱子里摸出蛱蝶穿花纹镜,递过去给她,孟馥根本不信能把她画得好看,只瞧了一眼立马把镜子翻转起来,压在自己的裙摆上不敢再看。
她胭脂都没抹,脸倒是红了,又偷偷低头,手上也把镜子转过来,从镜子中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又立马扣上。
虽然她是有点喜欢镜子中这样素雅,不过觉得别扭,都不像她自己了,妆上完了扒拉着帘子,连车门都不出。
“那样丑的时候你大摇大摆走过来,勉强看得过眼,你倒是扭捏了。孟馥你改天请个名医给你瞧瞧眼睛和脑袋。”
林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