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橙
清晨窗帘透出橙色的光,鸟鸣车喧,在临街南侧的一三楼悬台上,他与她在三平米的小屋,他的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于床尾,枕头也在上面,床单洁净。很整洁,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一张桌子上书台灯排列有序。 桌子上有台灯旁一只桔色红色绿色相间的玻璃球在桌的小凹处,小而醒目。 就是这间小屋,他考上兰大。他拉着她,他的眼睛像马,大双眼皮睫毛很长,脸也长。还有温柔。他捧着她的脸,她娇羞地低下头。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说给你一个礼物。我惊喜猜测着。从小盒里取出一枚金戒指,拿着我的手,笨拙地套在我左手中指上。他的马眼脉脉地注向我,我躲闪着这种炙热。 院内的葡萄树,架满了院,说葡萄属阴,是因为在它的根部埋了动物尸体。说葡萄喜欢它们的血水。然后才甜更艳。 葡萄藤蔓茎卷须细长,分枝,与叶片对生。葡萄藤的阴影下,延伸到窗台,果香太阳香还有他的味搅着这样的热烈。 忽然不知为什么就感觉有人在看她,她羞涩地推开他的脸,还有一双眼睛吗。她的毛孔都竖起来。她挣脱他,那种被电吸的窒息感,环顾四周。没有人,她分明感觉到有。是后背是前额,是肩膀,怎么可以这样地看她,让她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电过。 窗玻璃外窗台上,一只大花猫,眼睛桔黄,直直地盯着她。她毛茸茸地看着它,它意味深长地也不走。还是她披着一头乌发,溃败下来。她从它那嘟噜的眼球中深入进去,看到了逝去10年的爸爸。噢,原来是爸爸来观注这不一样的此刻。 她想母公司的合并报表的抵销分录长期股权投资与资产,与所有者权益的抵销,还有少数股东权益的份额。当时这里审计时有疑问,出具了保留意见。父亲昨走时,有一份重要文件保管在他的密码箱。她从未启开。她还没有接受他走呢。他以别一种形态来看她的这一时刻。 她也恍惚地从他的眼神看到了什么。 她不希望想那么多了,只想让阳光照着,他拥着,那份羞涩和他颤抖的微微沁出的汗,让她感觉有些腻,也让她清醒了。 他扭着她的脸,吻了过来。她再次沉醉其中。当再次挣脱时,那只桔黄琉璃眼已经消失。 父亲是同意的吧。 血流多少人会逝去呢 那时父亲给的院子里种着葡萄架,她从架下钻来钻去地玩。他们说这种植物是阴的,必须用动物的血和肉来养它。 三紧的白衣,领子是黑底小白花最外层还是白丝绦旁边有两根挂带,下身穿了蔚蓝背带长裤。映衬得她纯洁无暇。 桌子上的玻璃球,在书缝间,闪着花瓣。像里面有只小桔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