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高烧
响午时分,管家亲自送来膳食,看着熬红眼、疲惫的夏侯珠,心中动容。
昨夜幸得见其不辞辛劳、细致入微地照看王爷,那份真情府中之人皆有目共睹。
且观其往日里安分守己,品行纯良,不卑不亢,不愧为王爷看着之人。
管家自昨夜后早已对其心生敬意。
“夫人不妨用过午膳后去休息,王爷这边由老奴看着,待王爷醒来,老奴派人请您过来。”
“有劳管事。”夏侯珠累极,并未察觉出管家态度里的细微变化,揉了揉酸胀的颈背后,径直朝侧院而去,不推脱道。
草草用过午膳后,夏侯珠倒头睡着。
齐王府南院主屋中,榻上之人尚未醒来,管家放心不下,又派人请了皇甫神医过府查看。
神医来时,恰逢司马攸醒来。
“王爷,您醒了。”管家见状,大喜过望惊呼道,府中众人听闻也难掩惊喜,纷纷涌入屋中探望。
一旁的皇甫仪也朝司马攸看去,目光中到底还是有几分悦色。
司马攸目光悠悠朝屋中众人环视,望着一众殷殷含笑的脸,终是没寻到那抹身影,眸光黯淡几分,眼睫低垂,无视身边人的吵闹声,撑着无力的双手,欲坐起身来。
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去帮忙,却是被司马攸挥退。
众人无奈,虽止步不前,目光却是难掩担忧,紧紧望着榻上之人缓缓坐起身来,不由松了口气。
司马攸奋力坐起身后,额间布满一层薄薄细汗,气息略有几分混乱。
“府中今日无事可做吗?”司马攸目光环视众人,低声道,气势颇严。
众人顿时噤声,默默无声地齐齐看向管家。
管家见状,忙出声道:“都下去干活吧。”
众人听后纷纷不舍散去,只留下皇甫神医和管家在旁。
皇甫仪不为齐王气势所摄,不卑不亢上前,丝毫不在意司马攸神色中的淡漠,细心为去检查伤口愈合情况。
屋中四下无声,管家在旁不由捏了把汗。
好在司马攸尚算配合。
“王爷伤口愈合不错,每日按时换药即可。”皇甫仪重新包扎好伤口后道。
管家闻言放松不少,言语间活络道:“王爷高烧一夜,幸得夫人通宵照顾,总算熬过这关了。”
管家话落,司马攸骤然将目光看向管家,面露疑色。
“夜间时,老奴见夫人守着您,便待在屋外候着,半夜时分,王爷果真烧了起来,吓得老奴一时乱了分寸,好在夫人镇定,一边嘱咐厨房煎药,一边亲自守在您身边,见您烧得难受,一会冷一会热,直往外冒汗,整夜候在您身边,添被擦汗,忙活一整晚,直到您早间退烧,又担心下人照看不好您,拖着疲惫的身子又看顾您一早,见您嘴唇干燥,时不时给您喂水。”管家动容说道。
“昨夜若没有夫人在旁照顾,王爷您可得多受些罪呢,哪能如现在这般。”管家继续道。
二人说话间,一旁收拾药箱的皇甫仪不免也被管家的话吸引,默默在旁听着。
管家说完,屋中一时陷入安静。
司马攸收敛目光,埋头垂首,无人知晓其心中所思。
“她昨夜宿在何处?”司马攸马不停蹄赶回,心中一直惶惶不安,内心深处有着无法言说的害怕与畏惧。
昨夜回到府中时,望着眼前日思夜想之人,心底那片空寂的多年荒芜犹如春风拂过般。
如今躺在她的榻上,鼻尖那独属于她的气息使他多日来烦躁不安的心得到安宁,心底阵阵暖流涌动。
神医皇甫仪静静听着二人对话,不由放缓手中动作,神情恍惚。
“夫人宿在侧院。”管家拘谨回道。
“送本王回东院。”司马攸面色微变,不悦道。
“王爷不可,皇甫大夫说了,您五日内不得轻易挪动,如今好不容易结的痂又要裂开。”管家心急道。
“殿下要想不落下病根就听老夫一句。”皇甫仪也在旁难得开口道。
司马攸置若罔闻,执意起身下榻。
“殿下,今日夫人离去前说了让您好好休养,如今您执意搬走,岂不是枉费了夫人辛苦照看您一夜的辛苦。”管家着急说道。
司马攸最终被说动,身影顿住,重新坐了下来,终是不再坚持。
夏侯珠醒来时,月光皎洁,婢女点亮屋中烛光,并为其点燃熏蚊虫的香料。
待到一番沐浴毕,膳房适时送来吃食。
二人虽住同一个院子,但饮食却是分开来的,齐王尚在病中,连着夏侯珠的饮食也清淡不少。
看着厨房送来的清汤荷花莲蓬鸡,夏侯珠心间深处的记忆被勾起,一时百味陈杂。
这是爹爹和姑姑夏日里最喜的,每到此时,她便嚷嚷着和姑姑一道游湖摘莲蓬,爹爹闲时也随一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