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求婚

临行那天，商纪之一行人特意入宫向赵宝琮辞行。

林焕病情未好，赵宝琮便允他不必露面，安心在家里休养即可。她让燕砺锋代替林焕入宫护卫，既能保护安全，又能让顾燕两家的重要人物同时出席，不算怠慢了这位十四皇子。

她有预感，只要这个商纪之回了北齐，再掌握了钱和权，将来必有一场腥风血雨。她现在善待他些，就当是以防万一，为齐梁邦交铺垫了。

因是秘密来访，自然送行也不能大张旗鼓，不过是设个小宴，聊表客气罢了。燕砺锋此前只是听说了商纪之来访，却没见过这个人，此刻在大殿中，他站在赵宝琮身后，也在默默打量，一声不吭。

“今日不见林帝师？”席间，商纪之突然问道。

“帝师身体欠佳，今日只能失陪了。”赵宝琮皮笑肉不笑，“殿下最近多次问起帝师，看来是对帝师兴趣不小？”

“世人皆知，陛下身边有两位得力智囊，一是摄政王，二便是帝师。”商纪之言笑晏晏，镇定自若，“之前与摄政王商谈贸易，我便为王爷的远见卓识所折服，不免好奇，这能与摄政王同为臂膀的帝师，又当是何等风采。”

“实在不巧，帝师确实身体抱恙。”赵宝琮微笑道，“殿下的赏识朕必会如实转告，将来若有机会，殿下自然还能与帝师畅谈。”

商纪之听了，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西梁人杰地灵，如今要走，倒有几分不舍。”突然，薛玄开口，“若是能留个纪念，就最好了。”

他这话让大家猝不及防，就连商纪之都扭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眼看着气氛顿时沉了下来，薛玄旁边那个叫花绯的红衣女子极小声地道，“你又发什么疯？”

是啊，又发什么疯？顾辞听见这句同样腹诽道。这一行人中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薛玄，此人多少沾点不正常，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若是这最后一天再闹出乱子，顾辞便真要被怄死了。

“朕已经让礼司准备了礼物，虽不算贵重，却尽显大梁的风土人情。”赵宝琮笑得僵硬，显然也是匆忙应对，“良夕，去看看礼司备妥了没。”

祝良夕应了一声，低着头便向殿外走去。就在这时，薛玄又开了口，“东西再贵重，又岂有人有意思？陛下若是慷慨，不如就赐个人给我。”

祝良夕顿生不妙预感，脚下加快了几分。

大概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等赵宝琮说话，薛玄便已经朗声道，“陛下，不如就将这位祝女官，赐给我吧？”

倏忽间，大殿里鸦雀无声，静可闻针。赵宝琮的表情凝固了，她对上薛玄的眼神，正看到薛玄也在直勾勾望着她，身上汗毛顿时一竖，赵宝琮那一刻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

祝良夕即将跨出大殿的脚也停住了。她就知道，薛玄这个疯子，不会轻易放过她。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半晌，赵宝琮才呵斥一句，是冲着祝良夕说的。祝良夕后背一抖，紧接着三步两步跨出大殿，当下就不见人影了。

薛玄扭头看了看门口，又转过头接着看赵宝琮，继续等着她的回答。他逼迫意味十分明显，如果赵宝琮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可以纠缠得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薛护卫如果真的想要一个女子，这宫里比良夕美貌聪慧的，还多的是。”赵宝琮看薛玄毫不退步的样子，便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良夕避这个疯子如避猛虎，她当然不能把良夕推到火坑里，“不如薛护卫再多看看，再挑一挑？”

“其他女子，我未曾谋面，如何比得我与良夕，情、深、义、厚？”薛玄歪头一笑，连称呼都变得暧昧起来，“我此行正是为了良夕，还望陛下，不要吝啬。”

模棱两可的话最易引起歧义，薛玄深谙此道。殿中的宫人已经偷偷传递眼神了，在他们看来，这一幕大概就是话本中写的“有情郎千里追爱，金銮殿大胆求娶”之类的戏码，只有皇帝撮合了才算圆满。可只有赵宝琮知道薛玄的秉性以及他与祝良夕的恩怨，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将良夕带离西梁，才方便他杀人除后患。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良夕陪侍多年，朕如何舍得？”赵宝琮决定顽抗到底，“倒是薛护卫，该为朕再着想一番。”

她话是对着薛玄说的，眼睛却一直在看商纪之——你带来的人，你不管管？

商纪之眼观鼻鼻观心，装看不到。

好你个狗东西，有求于人的时候万般皆可商量，我要用你你就装死？赵宝琮心中在破口大骂，脸上还要波澜不惊，如果商纪之袖手旁观，她还真不好找理由再拒绝，这整个殿中，恐怕除了商纪之便没有能制住薛玄的人了。

薛玄正要说话，一旁的萧月白便伸手将他脑袋一把扳回来，“来来来，尝尝这个果子露，味道的确不错。”

“对对对，这个糕点也不错。”另一旁的花绯也拿起糕点直接塞进薛玄嘴里。两人一左一右堵住了薛玄的嘴，让他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