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缨
皇上大喜,声音也豪迈了些许,他将手中的笔放下,对封如月道:“再者,封如月,你提出如此计策,解了我大燕之患。你想要什么赏赐,说与朕听听。”
封如月抬眸,飞快地望了封仲一眼,后者不由得心中一抹惶恐。这个逆女,她莫不是,莫不是......
“皇上,如月不要金银珠宝、不要良田官职,只求皇上下令,能允了我娘亲秦无双与丞相封大人和离!”说到后面两句,封如月抬眸,直勾勾地望着皇上,不卑不亢道。
果然,这个逆女!封仲双眼一翻,竟气得快要直挺挺的晕倒过去,却没想到身旁突然伸出一手,稳稳地扶住他。
“封大人,当心。”竟是古晏清。
听见封如月所求,不知怎的,燕破云竟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允了你父母和离?”皇上一脸讶色,不说这整个大燕,就算历朝历代千百年来,之女奏请父母和离的,封如月还是第一个。
封仲额头冷汗直冒。他心中焦急,道“皇上,不可啊,不可。”
封如月不去理会封仲,一双美目坚毅地望着皇上。她的本意是代母休夫,可如此行径实为惊世骇俗。只好退一步,请了父亲与封仲和离。
“封如月,你可知道,大燕以孝为先,若是你今日执意要请旨父母和离,你可知天下人会如何编排于你?”皇上起身,负手而立。
多年高位使然,皇上的喜怒早已不形于色,太后心中生急,但她离封如月尚有些距离,也不好开口。
“既然如此,朕再问你一遍,那治疫十法,可是出自你封如月一人。”他一字一句道。
封如月眨了眨眼,皇上这是......
不过,她还是恭敬回答道:“回皇上,却是出自臣女一人。”
出自她一人......
御书房中,陷入一片寂静。皇上踱步片刻后,又坐于案桌之后。他身体虚弱,光是走这几步,额上就出了细细一层汗。
皇上不说话,这御书房中的其它几人也不敢先开口。最后还是太后受不住这诡异的气氛,开口问道:“皇儿,哀家不信无双与封相之事,你未曾耳闻。既然今日如月有孝心,是允还是不允,你就给她一个说法吧。”她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扶起封如月,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只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无双虽才情美貌俱是上等,但终归是养在深闺中的闺阁女子。竟还要她的女儿来为她出这个头。太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算起来,你也算是步了你娘亲的后尘。十八年前,相宜出宫那日,你娘亲也是如你这般,在燕乾宫外长跪不起,请求与你父亲和离。可到底是......”到底是因着净空大师的那句批言,方才作了罢。如今封如月已经十七有余。想必,秦无双也是愿意的吧。
皇上此言一出,在场的好几人俱是震惊地望向他。封仲瘫倒在地,封如月还未从皇上同意娘亲和离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被后者的后一句话惊得愣在原地。
十八年前?她现在这具身子十七有余,还有两月便十八及笄。这么说,母亲当时,是因为她,才作了罢?
时日太长,期间的细节早已无法深究。造化弄人,封如月也只得在心中微叹一句。
“就明日吧。”皇上望了望窗外黒沉下来的天幕。
“谢皇上。”封如月忙不迭行了一礼。
封如月奏请父母和离一事应允后,皇上摒退了封如月、封仲、太后与古晏清一行人,只留下太子与二皇子燕破浔在其中。
“太子,汴州之事事关重大,你且回宫收拾一番,明日一早便前往汴州。”说罢,皇上的眸中凌厉之色溢出,他语气森然道:“再者,浔儿,你便装与太子同行,押送粮草银钱,途中严查贪官污吏。若有官员胆敢贪墨此次赈灾治疫的银钱,朕允你先斩后奏!”
燕破云与燕破浔同时抬头,前者面色沉了下去,一双眸子看不清是何表情,后者一双星目溢出奕奕流光,忙拱手道了句:“是,父皇!儿臣定不辱命!”
若有官员贪墨,先斩后奏!先斩后奏!父皇怎么能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与燕破浔!燕破云凤眸微眯,强压住胸中的滔天怒火。若燕破浔是个有脑子的,一定会借此机会将他的人全部换下,再推举自己的人。若是真让燕破浔得逞,那夺嫡之日,他又拿什么去与燕破浔争?
出了御书房,燕破云仍黒沉着一张脸。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紧握成拳,拳上青筋暴起,藏于袖中。
燕破浔自他身后缓步而出:“皇兄,此番父皇允了我与你同行汴州,路上可就仰仗你了啊。”他冲着燕破云冷笑一声,虚叹了口气,状似遗憾道:“可惜了,皇兄可是代表父皇,前去汴州安抚民心的。可不像我这个粗人,也只能做些押送粮草,惩治贪官的事了......”
燕破浔越过燕破云,回头朝他看来,朗声大笑,大笑中溢满了得意。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