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起

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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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远处，天际朝霞弥漫，晨曦恍若晕黄的灯火，格外明亮温柔。

城内炊烟袅袅，士兵们正在埋锅造饭，谁也不发一言。

而这，很可能是他们今生最后一餐。

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雪亮的铠甲折射出肃然的冷光。

思前想后，江芷岚还是换了身利落的劲装，软甲在内，长发高束。对于她来说，过重的铠甲反而是个负担，不利于施展拳脚，大开杀戒。

兼任并州刺史的老臣段韶早已在晋阳城中部署完毕，将百姓安置妥当，做好交接工作。

亲信尉相愿在城中巡视过后，一同回来复命。

贺凌霄重披战甲，带上狰狞面具，掩盖住俊秀的容貌，让人看不到他脸上是何种凝重表情。

一群人集合完毕，贺凌霄在副将的簇拥下，登上点将台，慷慨陈词，鼓舞士气。

底下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台上，目不转睛地对向他。

“晋阳高山环绕，易守难攻，是神武皇帝当年据守之地，大齐的军事重镇。若被周人拿下，大齐将无险可守，家国危矣！这场战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我们一定要赢得胜利，让敌军的鲜血见证我们的功勋，将危险，隔绝在我们的家园之外！”

扫视一番神色各异但都严阵以待的士卒，贺凌霄接着道，“寻常匹夫尚且会为守护自己的挚友亲人奋力一搏，更何况，你们是我大齐的铁血男儿，面对进犯的仇敌，怎能胆怯退缩?否则，待战后回归，该如何面对乡邻父老，如何面对以我们为荣的骨肉同胞?”

换成男装打扮的江芷岚紧随其后，换上一副肃穆的表情，转而面对台下，郑重宣讲誓词，“食民之禄，担民之忧，国难当头，自当报效社稷，义不容辞。后方的和平来之不易，这都是各位兄弟在前线冲锋陷阵换来的！我敬佩你们的铁血丹心，也决定与你们一起保家卫国，不空废一身武艺，誓与晋阳共存亡！绝不会辜负四哥和诸位将军的信任！”

江芷岚面向他们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心底有一角终于被流动的热血打动，加上一句稿件里没有的真心话，“何况，齐国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怎可消极备战拱手让敌?”

说完，贺凌霄振臂一呼，“大齐必胜！”

底下的将士异口同声，齐声呐喊：“大齐必胜！大齐必胜！”

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对兰陵王贺凌霄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而作为主帅，不仅要英勇无畏，身先士卒，给予他们信心，不能展露丝毫不安，以免军心不稳士气松散。

贺凌霄倒不担心江芷岚到战场出个三长两短不好交代，她本来就只是在军中挂名替皇帝舅舅上前线加油助威的。

何况江芷岚来时，邺城那边早已挑选出一批精英组成卫队随从，若真有什么意外，安排几人顺利逃脱应不成问题。

皇帝苻承告诉过江芷岚，要对军中将士声泪俱下不吝嘉奖，这样才能感动那些武将，让他们继续给皇族拼杀卖命。

江芷岚懵懵懂懂地接下了任务，以防万一，斛律孝卿特地代笔撰稿，在墨迹干透检查无误后亲手递交，叮嘱她按文章上的内容背诵，必能激励士卒，笼络人心，事半功倍。

召开誓师大会动员全军这个办法，也是斛律孝卿提议的，让皇族派来的代表做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最好能声情并茂、感人肺腑，激起他们的家国情怀、点燃斗志、奋勇杀敌。

按现在的效果看来，君臣几人的谋划，好像完成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