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他想到夏洛克在黑白之间的纠缠，难道她那些正义的举动，只是为了迎合蝙蝠侠，惩罚罪恶的行为。

布鲁斯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夏洛克突然觉得，布鲁斯似乎想要远离她。她想要张口解释，但布鲁斯扯出了一个微笑。

“谢谢你救了阿尔弗雷德。”布鲁斯·韦恩说。

夏洛克却觉得这个笑容有些冷漠，那一汪蓝色从海洋变为深潭。

布鲁斯:“夏洛克，你看上去，不像普通人，我是说，阿福说了，你应该受了很重的伤。”

夏洛克放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识抓紧，她以为布鲁斯会用蝙蝠侠的模样出现，对方自然知道她的自愈能力，可他偏偏以原本的模样来质问自己，布鲁斯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被人丢弃过的流浪猫，哪怕再被人收养，也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紧紧黏住主人，要么逃离主人。”海德站在布鲁斯身后说，“但都是一个原因，因为它害怕再被抛弃。”

海德并不是把布鲁斯比作流浪猫，而是告诫夏洛克要谨慎选择。

就像摇摆不定时，让人下定决心的心声。

“因为我会一些，浅薄的魔法。”夏洛克抬头看着布鲁斯，她掀开被子，走向布鲁斯·韦恩，伴随着她的动作，白裙轻轻摆动，接着开始转换成深不见底的黑色，当她站到布鲁斯·韦恩面前的时候，已然变成了贪婪女王的模样。

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比烛火还微弱的灯光，宛如暴风雨来的前夜，布鲁斯看着自己面前纯洁的少女是如何一点点变成黑夜里暴虐凶残的女鬼。

夏洛克毫不掩饰地在布鲁斯面前，揭示了自己的秘密身份。

她抬起黑色的头纱，露出自己的面容，她想让布鲁斯·韦恩看清自己的表情。

这一幕看上去有几分诡异与唯美，就像在地窖里举办的邪恶的婚礼。

“我会保护你的，不管你需不需要我。”明明是公主却说出了骑士的宣言，夏洛克在心里暗想，这句话有些自大，蝙蝠侠不需要任何人去拯救，但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这个念头从她接触到漫画开始，如同蜿蜒的藤蔓爬满了心底的最深处，她喜爱过很多角色，不管是正派或者反派，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蝙蝠侠一样，让她哪怕冷静地分出现实和虚拟，也要偏执地守住这个想法。这曲折的藤蔓最终划破了空间和次元的隔阂，链接了存在与虚无之间，它给了夏洛克一个机会，能够站在布鲁斯·韦恩的面前，告诉他自己长久以来，隐秘的愿望。

恍惚间，夏洛克感觉到这份心意不能简单地用情爱来形容，太过浅白，它带着她穿过了岁月与空间。

哪怕是布鲁斯韦恩，也被夏洛克的模样，动摇了。

她的双眼本应该如黑夜一般，却让他恍惚得像是看见了一轮不容忽略的太阳，真挚得让他想要回避。

“你想要什么？”

布鲁斯问出了这句话。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他又害怕夏洛克给出什么答案。

难道夏洛克真的能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做的一切都是想保护自己？为什么，她的深情没有任何起因，他们甚至没有认识多久，夏洛克究竟被他的哪一面所吸引？

是他的家世？他的外表？还是他要被她看透的，隐藏着的阴暗又压抑的灵魂？

只是短短的恍惚，布鲁斯咬住自己口腔里的软弱，让自己去忽略掉所有干扰到自己的情绪。

自己还是过于年轻，那么轻易会被夏洛克的两句话动摇，这让他感觉自己变得古怪，这种转变令人不安。如果他真的问出去，无异于让自己心甘情愿走进夏洛克为他设下的陷阱。

他的愤怒，他的隐忍，他的不甘，是这些年他疯狂生长的干涸的土地，他不能无视他灵魂的一部分去赌，一个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拥有的可能。

夏洛克:“什么都不需要。”

她早已经收过了礼物，就是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能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对你撒谎，你也不用回应我什么，”夏洛克开诚布公地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是一个坏人。”

不管蝙蝠侠以后信不信任她，把这么一个隐患放在身边看管总是更靠谱一些。

布鲁斯:“那谜语人？”

他必须得确定，夏洛克和谜语人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

“放心，我和蝙蝠侠会把他抓起来，丢到阿卡姆里和小丑当邻居的。”夏洛克俏皮一笑，放下了头纱，也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场你往我来的试探也应该结束了。

她一把拉开窗帘，露出刺眼的阳光，夏洛克下意识地闭眼，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好似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布鲁斯知道夏洛克是想跳窗而走，怪阿福选的窗帘质量太好，让夏洛克混淆了白天黑夜，显然不管哪副打扮，都不适合让夏洛克光天化日下翻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