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西北大捷，朝廷兴奋过后，少不了为军饷粮草烦恼。

依着皇帝的意思，之前送去的那些军饷足以支撑西北军将蛮狄赶出紫澜境内，那便无需再添粮草了。

但也有人觉得，万一大都军饷供应及时，说不准北国将军一发威，直接打上蛮狄王庭，可不就一劳永逸。

这些人的想法是好的，可同样在更多人眼里，也无异于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打上王庭？杨大人，你莫不是没睡醒啊。”

杨大人张口欲要反驳，哪想还没等出列，就见太子拱手道：“依儿臣之间，增派粮草实无必要。”

“户部尚书多次哭诉国库空虚，而今秋税收未缴，尚不知今年收成，若不顾后事，只一心为西北军服务，只怕西北战争没结束，我大都先入了赤贫。”

太子的说辞得了不少人应和，而皇帝原本就对筹集粮草不甚欢喜，微微颔首，也算赞同了。

太子皇帝先后表态，朝臣便是再有想法，也不敢明面说出。

这西北军饷一事，便继续拖延了下去。

下朝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朝臣说起大都最近的新鲜事，谈笑间少不得说起国师府外的盛况。

“这国师府失去百姓信任才几个月，眼眨眼的，又成了他们跪拜的对象……”

“依我看，国师府经此事后，很难再回到之前的地位，旁的不说，单是那参政议政之权……说句难听的，没了权利的国师府，和天文台又有什么区别。”

“话不能这么说，国师府能叫西北军上下挂念，天文台能吗？”

“也不知什么时候，国师和北国将军有了交情……”

“恐怕这有的人啊……”说话之人指了指天，“又要不安心了。”

说到这里，剩下的话便不好再言，几人对视一眼，就地分别。

而正如他们含糊的那样，此时无论皇宫还是太子府，书房的气氛都不那么轻松。

皇帝身边只站了两个心腹太监，随着两人将国师府外的近况道来，皇帝的面色也越发凝重，到最后甚至都在隐隐发黑。

直到其中一人躬身说：“陛下，老奴愚见。”

“国师虽重得百姓拥戴，但比之从前，怕是很难再被百姓毫无芥蒂地信任着，而国师那般心高气傲，怕是也始终记着百姓们的背弃，既然国师和百姓都存有埋怨，表面上的一点和睦，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说，陛下最介怀的国师参政大权已经没有了，如今的国师既无法左右朝政，任她如何不甘如何想报复，不都无法付诸实际吗？”

被他这么一劝慰，皇帝的面色终于恢复了两分。

“陛下要是还不放心……”他抬起右手，在脖颈间比划了两下。

皇帝沉吟片刻，拒绝说：“暂且不用，再看看吧。”

如今国师正被反悔的百姓追捧着，他虽见不得对方好，却也不想因小失大，只因为一个国师，弄的民间人心惶惶。

再说了——

皇帝轻轻吐出一口气：“一个瞎眼妇人，量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之后几日，国师府外仍是人潮拥挤。

那些希冀着国师庇佑的人们也顾不得是否说过国师坏话，一有时间就去府外守着，碰上府里的下人出来采买，更是一窝蜂都围上去。

“国师大人可还好？我之前说错了话，国师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记恨我呀！”

“姑娘你行行好，替我们在国师面前美言两句，我们也是受了奸人蛊惑，实际对大人最是敬重了……姑娘你替我们说说吧。”

可惜无论他们怎么求，始终不见国师出来。

到了后头，就连府上的下人都不出来了。

百姓们不知国师是什么想法，又因听了国师庇佑的话，也不敢妄加猜测，偶有几个耐性不好的，也只敢私底下嘀咕，总不敢跟之前一样，满大街嚷嚷国师骗人了。

殊不知，这所有守在国师府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说了话的，全被暗卫听了去。

暗卫们每天晌午都会给叶洛复述百姓所言，好的坏的，只言不落。

自从得知北国将军安然归营的消息后，叶洛仿佛放下了一切，一心想着回南溪村，早就不关心百姓的态度了，无论他们说什么，全当听个乐呵。

对于她这般作为，鸢甚是满意，唯一觉得不好的：“大都不好吗，国师府不好吗？你回了南溪村，又要为生计操劳，留在国师府，旁的不说，吃喝却是不愁的。”

“你瞧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再相熟的都分辨不出，你就做你的国师，我在后院陪我的书呆子，这样不好吗？”

叶洛莞尔：“姐姐做着国师，也能陪柳秀才呀。”

鸢撇撇嘴：“这不一样。”

叶洛明白她的真实想法，只是：“姐姐，我不适合大都。”

“……”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