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

上翻阅着一本书，指尖微动，就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听到开门声，墨渊瞬间抬头，目光越过莫无，落在谢千砚身上，又被他身旁的楚见欢夺走。

楚见欢怎么会在这里？

墨渊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莫无说：“门中还有些许事情，我先去处理。”

说完，莫无就毫不犹疑地转身离开，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墨渊、谢千砚和楚见欢。楚见欢自然感受到来自墨渊的视线，她咧了咧嘴，清楚自己是不速之客，无论是对于无极山庄还是墨渊和谢千砚来说，都是。

“我……我也有事，先走了。”

楚见欢掏出玉简，装作真的是为了其他事来无极山庄的样子，一边说，一边按着莫无之前的样子，走出了这个房间。楚见欢当然也有事情想要和谢千砚说，但现在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

谢千砚之所以会来到无极山庄，莫无之所以会不计较她之前的行为，都是因为墨渊。而墨渊，是谢千砚的师父，他带谢千砚来无极山庄，必定有着其他的目的。

谢千砚从日月潭出来，也应该先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墨渊。

这样想着，一出门，楚见欢用玉简给孟瑜凡发送了一条消息。

【楚见欢：你在哪？我到无极山庄了。】

没有意外地，孟瑜凡那边的消息还是回的一如既往得快，几乎就在楚见欢发出消息的同时，孟瑜凡的回复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孟瑜凡：你到了？？？】

【孟瑜凡：好快，你这求证精神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孟瑜凡：我还在之前住的那个院子里面。】

【楚见欢：好。】

楚见欢略去孟瑜凡的吹捧，只看着孟瑜凡发来的住处位置，就按着原先的记忆，循着路去找孟瑜凡了。

……

门一关上，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发生了变化，从暖阳春日坠到了冰雪寒冬。

墨渊转过身，和谢千砚面对面，表情变得无比肃穆，翻看书籍的手也停了下来，只问：“怎么样？天道可有解决之法？”

“有。”

尽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谢千砚的嘴角还是紧紧地绷成了一条直线，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和喜悦能挂的上钩的关系。

墨渊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脸色沉了下去，连带着整个人没有说话。偌大的房间内，两个人相对无言，低沉的气压仿佛笼罩下来，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是什么？”

最后，还是墨渊抢先打破了这个僵局。在等待谢千砚回来的过程中，墨渊又不信邪地翻看起一些古籍，力求为谢千砚寻得万全之法。

但是，没有任何惊喜，书中要么没有提及到，要么给出的就是极其凶险的方法。

现在的墨渊只希望能有一个较为安全的办法，只要寻得其他人护法，再加上去请求玄雾药师，能有七八成把握就是最好的。与其坐以待毙，墨渊也愿意冒着风险一试，更何况谢千砚本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谢千砚为了楚见欢，一直在积极地尝试着各种办法。

之前楚见欢突然出现在这里，怕也是担心谢千砚的安危，这样看来，楚见欢对谢千砚的感情也很深，并非是谢千砚一人苦恋。如此这般，墨渊也放弃了心中最后的一丝不满。

从前，墨渊亏欠了谢千砚许多，现在他只想要谢千砚安安稳稳地活着，有着属于他的幸福。

“天道已经替我除去了魔气。”

谢千砚忽然走近几步，明亮的眸子在窗外光亮的衬托下，就像是黑色夜幕上缀着的点点繁星，在无边的孤寂中显出几分温暖。

墨渊大喜，惊得直接站起身，走到谢千砚身边，一只手拍在谢千砚肩膀上，连声道：“好好好。”

但是，看着谢千砚嘴角那怪异的弧度，墨渊心生疑惑，语气也低沉下去：

“那你为何还闷闷不乐？”

面对墨渊的质问，谢千砚只是抿了抿嘴唇，说辞模糊，教人看不清其中的意味：“因为我好像和她不能在一起了。”

她？楚见欢？

听到不是关于谢千砚的生死问题的不安，墨渊的心松开，整个人的脸上也活络起来，只是笑呵呵拍了拍谢千砚的肩，意味深长地说：“我看，这你不用担心，楚小友对你也是有情的，我们千剑门也不会亏待她。”

“要是担心的话，不如直接去向她问个清楚。”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谢千砚想。

但是在墨渊充满慈爱的目光下，谢千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