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

“你……”

楚见欢的嘴唇动了动，半天却只吐露出一个字。在看见谢千砚安然无恙的时候，楚见欢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但是，随着谢千砚的抬眼，楚见欢猝不及防地看见了谢千砚眼底的那抹猩红。

一颗心又被高高挂起，失去了依靠点。

楚见欢停在原地，看着谢千砚一步步地朝她走来，每一个脚步声都踏在了她的心上，不断拍打着。楚见欢的瞳孔中印出谢千砚现在的模样，一切与往常无异，只有那双泛红的眼。

和之前入魔，失去理智的时候一模一样。

楚见欢下意识地咽了咽，脑海中在飞快地思考，要是谢千砚再次入魔，她该怎么做。眼下，楚见欢的修为已经远远高于谢千砚，但是这里是无极山庄。

看样子，莫无长老先前是准备帮助谢千砚，但若是谢千砚在无极山庄闹出了大动静，传到其他宗门中，这对谢千砚和无极山庄都是一件大祸事。

而楚见欢，必须及时制止，不管是为了谢千砚，还是她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楚见欢凝神去看谢千砚，并且暗暗地用所剩无几的灵气去感应谢千砚身边的灵气情况，观察有无暴动的预兆。

没有。

接受到消息后，楚见欢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谢千砚身边的灵气没有肆虐，说明谢千砚目前还是保存着理智的，至少不会在无极山庄闹出什么大动静。

“你怎么了？”

放松下来，楚见欢就顺势问出来本来想要问的话，然而，话刚出口，一股熟悉的气息就漫了下来，争先恐后地钻进楚见欢的鼻子里。

不知何时，谢千砚已经走到了楚见欢的面前，一双大手牢牢圈住楚见欢的腰，直接将她带入怀中。等到楚见欢回过神来，谢千砚已然将头埋在她的颈侧，温热的气息吐露在细腻敏感的肌肤上。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眷恋之情。

楚见欢拧起眉头，但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拍着谢千砚的背，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怎么了？”

谢千砚没有说话，只是加紧了环住楚见欢腰的手，仿佛只要一松懈，楚见欢就会离他而去，头也不回。感受到谢千砚明显异常的反应，楚见欢心中的困惑和不安也逐渐加深，她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谢千砚的身上：

“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吗？”

“嗯。”

一个闷闷的字，低沉的像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

楚见欢又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谢千砚终于抬起头，松开了她。白玉般的脸庞上，那双原本微微泛红的眼睛已经回归到往常的模样，仿佛楚见欢先前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

不过又是一场梦。

忽而，谢千砚又伸出手，压在楚见欢拧起的眉头上，一点点地将它抚平。薄唇微启，轻飘飘的话语落下来，就像是迎风而下的柳絮：

“都好了。”

都好了？

楚见欢瞬间睁大眼睛，她盯着谢千砚，像是要从他的反应中找寻认同一样，迫不及待地问：“你的魔气除掉了？”

谢千砚的眸子沉下去，墨黑色的雾色中映出楚见欢明亮的双眼，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但是一直含在嘴里的话语却难以吐出。

都好了。

这样也算是一种都好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

莫无急匆匆地追上来，看见的就是谢千砚和楚见欢靠得极近的画面，他停下脚步，脸上的担忧却没完全散去。

楚见欢本来还在等着谢千砚的回答，被莫无这么一打岔，大有一种偷情被抓包的既视感，有点不好意思地撇开脸，还稍稍往后退开了几步，像是力求撇清和谢千砚的关系。

“抱歉，之前是我太过鲁莽，擅自闯了进来。”

楚见欢率先向莫无低头认错，态度可谓是诚恳。一旁的谢千砚也像是回过神来，赶在莫无开口前，将责任揽了过去：“是我的问题，和她无关。”

莫无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最后还是移开，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先后回去吧。”

虽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在现场没有作出什么举动，足以说明莫无的看法了。楚见欢暗自松了口气，心中满怀庆幸，揣摩着莫无或许是看在千剑门和谢千砚的面子上，不去追究她擅闯日月潭的行为。

幸好她之前没有对莫无之前出手，不然现在的局面绝对不会那么好看。

“是。”

不约而同地，楚见欢和谢千砚一起应了下来，就跟着莫无的步伐到了一处院子里。楚见欢边走边仔细观察，这里和她之前来的地方不同，大抵不是同一处，孟瑜凡估计也不在这。

“嘎吱”

眼前的门被打开，莫无首先迈进去，楚见欢和谢千砚紧随其后。一进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跳进了楚见欢的视线之中，是墨渊。

墨渊坐在床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