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那刚才平复不少的紧张心态又有死灰复燃之势。
她兀自饮了口茶浇熄那边火苗,指尖在茶杯上轻微滑动着感受余温。
“还未查清,恐还需些时日,水落石出后定给殿下交待。”桓玠出了声,又问,“听闻他是死于殿下侍卫之手,不知殿下那位侍卫何在?”
上官令仪拉了夏莹衣袖,让她往前走一步,道:“在此,本宫的贴身侍卫夏莹,当时情况紧急,夏莹以为那人是要杀本宫,便直接动手取了他性命。”
桓玠闻言眉头几不可查地微皱,抬眼去看夏莹。
“她是殿下的侍卫?”桓玠问。
“是啊,夏莹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上官令仪理所当然地答,她怎么觉得问话的人话里有话?她又没撒谎,她的贴身侍卫确实是夏莹,这么一想,她底气更足了。
桓玠望着夏莹,不比对着上官令仪时还有些收敛质问,对着夏莹时语气沉了几分,带着些逼人气势,道:“是你杀死了的那持凶壮汉?”
夏莹迎着他目光点头:“是。”
上官令仪瞧着桓玠也不吃她装可怜那一套,已默默收了她方才那装模作样的造作表情,不过还是在佯装自己受到了惊吓。
“如此,劳烦姑娘将昨夜之事详细说一说。”桓玠道。
夏莹如实将昨夜的事情告知桓玠,除了隐去了是上官令仪动的手,说是她动手杀的人。
“……那人闯进门来,手上握着一把染血锋刀,惊扰了殿下,吓晕了元书,他没料到我并非普通不通武艺的女子,我趁他还未对我有所防备,掷出了手上铜牌,铜牌薄而锋利,没入他喉咙,他当场倒地而亡。”夏莹冷着一张脸,毫不惧怕桓玠打量,“昨夜情况便是如此。”
“那铜牌是为何物?”桓玠问。
上官令仪插了话:“玩趣之物,那人闯入时本宫正同夏莹与另外一个侍女元书玩牌,桓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桓玠不悦地将目光从夏莹身上转移回了插话的上官令仪身上,发觉她已经坦荡了许多,不似方才虚伪造作,但是一旦和他目光对上,就会立刻变得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他察觉到,语气收敛了些:“他闯入之后说了什么话?”
“夏莹出手太快,他来不及说话。”上官令仪答。
桓玠沉默,这也是对上的,那死状确实是有什么话来不及说,惊讶、不敢置信,大概是因为没想到以为弱势的女子能出手就取他性命,不甘心死去所以死不瞑目。
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是不对,还有他感兴趣的那位男侍卫怎么不见了踪影。
“确实还有一事,臣昨日曾见过殿下身边侍卫,是一名男子,不过一夜,殿下的侍卫怎么变成了女子?”
上官令仪微怔,这人居然还知道昨日少钰跟过她,尚且还能保持淡定,她道:“本宫来时是有一男侍卫相跟,然本宫要停留菩华寺礼佛三日,他一男子夜间不便近身护卫,便让他离去了,唤了夏莹过来,大人还有何疑问。”
“最后一个问题,夏莹姑娘武艺高强,我这里带了一片与那铜牌相似的铜片,不知夏莹姑娘可否使一下昨夜招式,是如何用铜牌直取人命的。”
桓玠盯着夏莹,毫不掩饰质疑目光,从袖中取出了一片方形铜片,和上官令仪让工匠打造的铜制扑克牌形制差不多,就是粗糙了些。
“桓大人是不相信夏莹能用铜牌为武器取人性命?”上官令仪这时是有些不太耐烦了,语气也冲了许多,多了几分嘲弄意味。
“片面之词不如行为可信。”桓玠打量着上官令仪,若是其他,恐怕会退让,他却寸步不让,“不然即便是殿下金口玉言,也无法取信于人。”
这时上官令仪终于忆起,这人是连太子都敢杀的,先太子可不就是被他诛杀了,连个尸首不剩,皇帝也没责怪他。
“桓大人非要试夏莹功夫?”上官令仪起身,仰头噙着抹笑,迎着桓玠目光,有些挑衅地回视。
“殿下难道心虚?”
“笑话,我心虚什么?”
这人一大早来给她找不痛快,她本就心头窝火,也不知怎么的被这么不痛不痒地一激,什么慌张紧张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脾气莫名其妙就起来了,同时起来的她对桓玠已经潜藏了很久的恼火。
桓玠眯着眸子,一瞬间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位公主殿下竟如此翻脸如翻书,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一会儿一个样子,从前未曾多接触,倒是从来不晓得这位脾气是如此的怪异,那些传言似乎也不都是虚假而已。
更惹人厌烦了。
也更让他心生怀疑,他倾向于判断那邋遢壮汉是死于那男侍卫之手,此刻不仅换了个人,还如此抵触让夏莹再现一次招式。
“去吧!”上官令仪示意夏莹过去。
“桓大人可看仔细了,夏莹究竟能不能用铜片杀人。”
事实上,夏莹自然是会使铜片的,桓玠见到夏莹